萧睿完全没有王公贵族的骄纵气,反倒像一个混迹市井的百姓,街头小吃一直是他的最爱,瞧着他俊逸的脸色露出微笑,道:“好,咱们吃馄饨去,记得让老板给我窝一个鸡蛋。”
“别说一个了,两个也没问题。”沈舒窈用手比划一下,表现得十分大方,爽快答应。
两个人还未行几步,霎时,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将他们团团围住,须臾,从人群后走出来一人,就是之前欺负陈婶那个男子。
萧睿很讲义气地将沈舒窈护在身后,斥道:“放肆,识相地就速速离开,否则定让你们好看。”
“那我先将你打得好看,保准让你爹娘都认不出来。”有了帮手的男子显然底气十足,轻轻扬手,那些个家丁手中的棍棒就朝两人袭来。
瞧着棍棒就要落到萧睿身上,沈舒窈顺势将他往旁边一推,结果棍棒落在了沈舒窈肩上,肩上的疼痛顿时让她眉头紧蹙,她迅速攻其下盘,右手肘用力怼在家丁的胸口,家丁吃痛倒退了好几步。
倏地,一记棍棒袭来,沈舒窈身子往后一仰,棍棒从她脸上掠过,将她的发簪上的青丝打落几缕,她刚要直起身,又一记棍棒袭来,她猛地跃起一脚踹在家丁裆部,疼得他丢掉棍棒,紧捂裆部鬼哭狼嚎。
这个不能言说的动作,又一次刷新了萧睿对沈舒窈的认知,他目瞪口呆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腹部,暗道:这厮那家伙什儿怕是得费了,果然最毒妇人心,还好当初在淮州她没有对自己下毒手,否则宁王这一脉怕是要在这里生生断掉,他的亲王爵位,金银珠宝又将由谁来承袭?
沈舒窈瞥见萧睿那流转晦暗的眼神,便知道这家伙脑神经元又不知飞往何处,随即瞪了他一眼,回了一个“都命在旦夕了,还想那些个有的没得,果然遇到了猪一般的队友”的表情。
恰在这时,远处传来怒喝:“何人在此聚众斗殴?”
京城巡防司的官兵正朝这边赶来,萧睿吓得拉起沈舒窈的胳膊就往回跑,那男子和伙子家丁也趁势溜之大吉。
沈舒窈一头雾水,边跑边转首问萧睿,“分明是那伙人先动手,我们跑个什么劲啊?何不让巡防司的人将这些人通通抓起来?”
“若是被这些人发现我的身份,今后我还如何乔传打扮,领略这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见巡防司的人没有追来,萧睿这才松开沈舒窈的手臂,靠在拐角的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沈舒窈嘴角抽了几抽,她用手连拍几下额头,提醒自己这家伙是个王爷,无论他作出怎样奇葩的事迹都不可置喙一二,可是他明明可以提早表明身份,让她免于棍棒之苦。
这一刻,她在心里深深后悔,早知道就不要推开他,让他吃吃苦头,省得不长记性,看他今后还把不把这当做是消遣娱乐。
萧睿不明就里,还以为沈舒窈是折服了他此举的英明决断,不由地沾沾自喜,“怎么样?现在发现和我做朋友是多么有趣了吧?”
沈舒窈眼皮往上一翻,默默转身面壁,而后重重点头,一字一顿:“确实有趣。”
“走啦,吃饭去吧。”萧睿完全听不出沈舒窈的弦外之音,俨然一副“看吧,还是我最懂你的态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撩起衣袍,气定神闲地朝外走。
日光折射在灰白的墙上,晕染上了一层朦胧迷离的色彩,在疏影横斜之中,隐约幻现,似泉水般淙淙潺潺。
沈舒窈将头顶蓬乱的青丝放下,重新绕了一个发髻,将玉簪插上,深深吐了一口浊气,转身离开。
疏雨洗天青,秋风中一株株亮丽繁盛的万寿菊,宛若一盏盏精致的花灯,沐浴着雨后初晴的暖阳,显得尤为娇媚,在阵阵清风之中,轻轻摇摆,绽放它异样的光彩。
一早,王府的侍女就来传话:“沈姑娘,王爷让你去一趟凝辉阁。”
“好,知道了。”萧玄奕最近很忙,一天也见不着个人影,沈舒窈得知他找自己很快就出了房门。
揽月阁离凝辉阁只隔了一座曲桥的距离,沈舒窈步伐轻盈半盏茶就到了凝辉阁,透过镂雕窗棂看到萧玄奕正翻阅公文。
瞧见沈舒窈进来,萧玄奕才将公文放下,慢条斯理地端着茶盏,兀自抿了一口茶,缓缓道:“聃狎的丕威将军,昨日被发现死在驿馆厢房,头部被割掉了。”
沈舒窈秋水潋滟的眸子微眨,直视他道:“那我现在就去刑部验尸。”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9024/266898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