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客气道:“沈姑娘这边请。”
沈舒窈随着他走上檐下的长廊,随意道:“范大人,聃狎和戟陇派到我朝出使的使臣都有哪些?”
“聃狎使臣是丕将军和阙长史,戟陇使臣是七王子呼延拓和金骨都侯,其余的都是一些史官侍卫等。”
沈舒窈微微点点头,跟着他穿过廊前甬道,来到了位于南边的第三间厢房,屋内陈设精致整洁。
西边的矮榻前一滩五寸见方的干涸呈黑褐色血迹,屋内有一股淡淡的腐败血腥气,还有到处乱飞的些许绿蝇。
如今出了这事,若是不能尽快将真凶绳之以法,势必会影响两国接下来的关系,若就此开战更是得不偿失。
厢房有两扇镂空雕窗,一扇正对着院门口,另一扇对着长廊,人若是从窗棂爬出来,就会被守卫和驿夫看见。
房檐紧挨着房梁的地方,有个一尺半左右虚掩着的口字型气窗,这么狭小的位置,恐怕连小孩子爬出去亦有些困难,更别提成年人了。
死者先是中了毒,而后被凶手割去头部,那么凶手作案后是如何逃走的呢?沈舒窈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间屋子或许有暗道。
然后,她开始从矮榻翻看敲击,细致到每一块地板,看看里面是否设有机关,就在她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顾燊走了进来,他见沈舒窈严肃认真的样子,问道:“沈姑娘在找什么?”
沈舒窈顿了顿,扭脸看着他,淡淡道:“暗道。”
却见顾燊嘴角微微一勾,一缕淡淡的笑意,他看着身边的范荣成,问:“驿馆可设有暗道?”
“下官也不知,这驿馆原是二十年前叛臣马昭齐的府邸,自从马府被满门抄斩后,这个府邸就一直闲置,十年后才将它修葺一番改做的驿馆。”
顾燊微微颔首,道:“你先下去吧。”
“下官告退。”
然后,顾燊也帮着在房内查找,桌案上,屏风下、床底甚至花盆底都查找过了,没有任何异常。
“沈姑娘,先歇一歇吧。”
闻声,沈舒窈微微思忖,适才缓缓起身,仔细打量着面前清隽文雅的男子,“顾都统公务繁忙,实在不敢劳您在此陪民女查案。”
顾燊笑望着她,径直坐在凳子上,道:“我今日休沐,原本是去晋王府寻你,可听王府的侍卫说你来了驿馆,就好奇想来看看,声名远播的沈姑娘是如何查案的。”
他温和若清风拂面的目光,顿时让沈舒窈有一些不知所措,她避开他的目光接着在房内查找,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沈舒窈忽然走了出去,她站在院里观察楼宇建筑结构,西侧一个高耸的杂物房和丕将军厢房隔了一条沟壑。
四周高砌的墙壁上,各开两扇口字型十五寸左右的窗子,堆积如山的杂物堆里,一方小方木桌,几块木板拼成的一张床,上面叠着灰色,浆洗得略微发白的薄被。
一个跛脚老汉正在墙角,使劲搬弄一个一人多高沉重的柜子,又因腿脚不便迟迟未能挪动。
沈舒窈急忙过去忙了一把,柜子很沉,等将柜子挪到老汉指定的地方时,她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烬,对老汉道:“大叔平日可是宿在此处?”
“是啊。”老汉直起略微驼背的身躯,看着沈舒窈道。
“那您这两日,可听到隔壁丕将军房中有异动?”
“驿馆这一段住进那么多使节,每日进进出出丕将军房中的动静却是不少,不知道姑娘说的异动的为何?”
沈舒窈续道:“比如争吵打斗之类的......”
老汉蹙眉思忖,摇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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