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把田甜领到一张台桌前,并搬来一张黄板凳,让田甜坐下。
接着,她从台面上拿来一块三四厘米宽的长条形的皮条示范给田甜看,只见,她先抹上适量的胶水,然后,对折,再一手按住皮条,另一手挥锤敲打,并逐渐后退至末端,让它们上下两片间完全粘合在一起就行了。
一会儿,她叫田甜学着做做看。于是,田甜非常认真的按部就班的操作着。见她领会并掌握了,那个胖女人才离开。
不一会儿,旁边一个瘦长脸的女孩小声地与田甜搭讪:“你是哪儿的?”
田甜抬起脑袋看了看她道:“江西的。你呢?”
“我,四川,多大了?”
“十七岁。”
也许,是因为新来的,被特别严格关注。
见她们俩在窃窃私语,那个胖女人立即走了过来,板着一个脸说:“上班时间不许说话!”见被抓到,田甜的脸唰的红了,慌忙闭上嘴巴,低头工作。
也许,怕工人们太无聊,车间里放着广播,不知是哪个台,反正,是个点歌节目,那悠扬的歌声在车间里荡漾着,没商量地钻进每一个工人的耳朵里。
不知不觉中,田甜忽然听到了电铃的声音,正纳闷呢,见有些人拔腿就往外跑,接着,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关掉电源,起身往门外走去。
原来下班了。
四川妹拉了拉田甜:“走。”
于是,田甜与她肩并肩的走下楼。她们一边走,一边聊。田甜这才打听到那个胖胖的女人原来是组长,那个高跟鞋女人是办公室的文员。
田甜跑步上宿舍拿来饭盆。今天吃冬瓜和豆腐。也许,是饿了吧,她觉得不会太难吃。
饭后路经电视房,见里面人满为患,田甜便没有进去,而是回了宿舍。
因为中午才休息一个半小时,大部分人都不敢跑得太远。所以,大家在宿舍或坐在床沿上聊天,或听着收音机,或蹲在床旁写信,或洗鞋,或洗头……就是不敢睡觉,因为担心睡过头了。
不久,一阵急促的电铃响起,要上班了。大家纷纷从四面八方涌向各自的车间,各就各位在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工作着。
田甜也来到自己上午坐过的位置。刺鼻的胶水味让她几欲作呕,可自己默默地忍住了。
田甜惊魂未定的捂住嘴巴,禁不住把目光投向斜对面的一个女的身上,因为她发现那个人挺着个大肚子,难道她不会不舒服吗?顺便扫视一下别的人,看着她们那么淡然,田甜委实羡慕。
台面工就是用胶水刷面料的背面,然后,粘合、折边等工作,它是车位工的前一道工序。有利于车工更好缝合,使得边距及线条更加流畅、均匀、美观。
于是,田甜每日就是涂胶水,粘合,折叠,敲打……做着重复、单调而乏味的工作。
不过,随着,一天天过去,田甜和工友们越来越熟悉了。原来她们那小小的台桌旁却围坐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有河南、湖北、贵州、四川等地。
也许,是新来的,田甜有时会被发配到别的地方帮忙,比如,压注纽扣、剪线头、折叠并包装等。
这天,田甜被组长带到三楼车间。一跨进车间,耳畔就传来了不绝于耳的“呜呜”的电车声,相比楼上,这里显得更加拥挤和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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