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轻佻的声音。
令狐貂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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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离开东宫,孤身返回府上后,深知对方绝不会轻易放过梅若水的宋琅并未就此作罢,而是一直在书房里苦思冥想着对策。
只道是梅伯沾上了些麻烦,并不清楚其中关窍的梅清秋不忍宋琅伤神,赶紧熬了一碗安神汤端进来,柔声劝慰道:“四郎,放心吧,没事的。”
宋琅一手扶额,左手摆了摆,心中无比焦躁,却不愿跟梅清秋解释,让她徒增烦恼,只是让她先下去了。
“嘎吱!”
书房门一响,宋琅转过头来,语气不免有些烦躁。
“梅姐姐,不是说了吗,你先去休......”
话音未落,宋琅忽然间脸色一变,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厉声喝问道:“何人在那!还不快快现身!”
只见门口矗立着一团黑影,藏在雨幕之中,完全瞧不清面容,而且古怪得不似人形,让宋琅都不禁咽了口唾沫,他这厢话音一落,外面那东西一动,快步走了进来。
直到对方入屋,灯光照耀下,宋琅方才看清,随即皱眉道:“江公子?”
曾与宋琅在崇文馆有过一面,不,应该说双方早就认识的江轻寒将肩膀上扛着的人直接丢在了地上,并发出“嘭”的一声,宋琅下意识地低下头一看,情不自禁地惊呼道:“令狐兄?!”
江轻寒一边揉捏着自己发酸的肩膀,打理着乱掉的头发以及歪掉的头巾,一边旁若无人地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放心吧,给他喂了能吊命的玩意儿,一时半刻死不了。”
宋琅看了眼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令狐貂,又抬头望向这自来熟的江轻寒,眉头紧皱,属于原先那个宋琅的,最后一点零碎的记忆突然涌现,终于帮助他将过去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十多天前,宋琅跟往常一样,凑去崇文馆,无意间听到江轻寒与人谈起了“宸妃”,也就是宋琅的母亲死后未入皇陵之事,憨傻的宋琅从此动了心,开始暗中调查起了原因,八天前,也正是他主动约上了江轻寒,结果被马卫从后袭击,落入了河中,如今江轻寒带着浑身是血的令狐貂深夜跑来自己府上,宋琅顿时抓住了那刹那间的灵光。
原本的宋琅是个傻子,现在的宋琅可不一样,这江轻寒绝无可能是“无意间”说起,那分明就是故意讲给自己听,激起自己的好奇心,而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一个可能。
宋琅脱口而出道:“你是陈国旧人?”
江轻寒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惊讶,可紧接着宋琅又道:“不对,若你是陈国旧人,而我又是旧陈国最后的皇室血脉,你却置我于险地,这怎么也说不通。”
当年陈国国都被叛军攻破之后,皇族遂被屠戮一空,唯独他母亲因早早嫁入当时还是嘉国公的宋家,所以逃过一劫,而在他母亲死后,他就是唯一背负陈国血脉的人,想来陈国旧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害他才对。
江轻寒却不答,反而道:“我倒是也想与你好生说道说道,不过嘛,你那老奴如今还在东宫,看样子是熬不过今晚了。”
宋琅道:“你怎么知道?”
江轻寒嗤笑一声,道:“我自有我的法子。总之,要想救你那老奴,眼下只有一个法子。”
宋琅赶紧追问道:“什么法子?”
江轻寒拧干袖子的水,道:“当然是找齐王,眼下除了他,谁敢为你得罪东宫?况且刑部都是齐王的人,他想找东宫要个人,不难,你去求他,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宋琅心中一动,清楚对方说的不错,自己人微言轻,求谁都没用,唯有宋齐光敢,并且也能正面对抗东宫,可是......
江轻寒看着他犹豫不决的眼神,轻笑道:“难不成你这府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偷的不成?”
宋琅一咬牙,如今情况紧急,也顾不上继续与这来历不明的江轻寒继续掰扯了,一转身,直接夺门而出。
望着宋琅远去的背影,江轻寒扶正了有些歪斜的逍遥巾,咧嘴一笑。
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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