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桶凉水将她浇醒。
“妹妹,别睡,”姜翠郎走近她,捏起她的下巴,眯着眼细细审视,“你我兄妹叙旧,还没聊两句呢。”
他对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每当这种时候的缄默都习以为常。
“你我许久未见,你以为这次单凭不吭声我就能放过你?”他轻蔑笑道,“你这娼妇生的荡货。”他走去她身后,指尖划过她湿濡的后背,一下扣进她腰处新鲜的伤口里,徐徐搅动。
姜玲珑咬牙,可蚀骨般的疼痛却早已让她经不住打颤,她整个人颤抖着,终于一声闷叫,传进姜翠郎的耳膜里。
啊——他一激灵,难忍惬意,冲着地下牢房的血腥气深吸一口,空气中混着她的血,她的汗和她纤柔虚弱的身姿混合,成了一种醉人的迷香。
“你看,”他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胳膊从后勒住她的细颈,让她完全贴上他的胸膛,“明明奄奄一息,还能这般勾人。”
“你知道,我从来无所谓财富名声。”他松开她,异常温柔地解释,“哥哥只想你留下陪我。这样你才不会去祸害别的男子。”他猛地一脚踩上她赤裸的脚背,一字一碾,咬牙切齿道,“这。都。是。为。你。好。”说完,似还不尽兴,他围着她踱步一周,视线反复在她身体游走,愤然伸手欲扯她衣带,“我看你这蛊惑人的贱货,有何资格穿衣蔽——”
“轰隆隆隆隆——”
顶上一声巨响,他还未及反应,就见一人从阶梯上滚落,在地上翻了几身,吃痛不住,却满嘴求饶。
“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孩儿,”姜衡朝着阶上不停叩拜,“他不是有意的,他是,他是实在太爱他妹妹了呀!”
“爹?”姜翠郎狐疑,顺着姜衡目光朝阶上望去,一个透着寒意的身影正朝底下走来。
邝毓肃眉历目,在见到镣铐缠身的姜玲珑那一刻,他眼中对姜家父子的厌恶顷刻成了怒意。
偌大的地窖里,鞭子,烙铁,火棍,一应俱全。而她被镣铐固定,吊在中央,鞋袜衣裾通通不见,只穿着亵衣,垂着头一动不动。他执鞭往呆立着的姜翠郎身上劈,一鞭劈开他半张脸,只见他痛呼倒地,缩成一团。
“儿子!”姜衡连滚带爬跑去看他伤势。
邝毓不理,他聚起内力,几鞭就将铸铁的镣铐锁头劈了开来,姜玲珑便应声,整个人失重般往地上栽。他忙去接她,伸手借着一点微光查看,细细拂过她腰背,却在碰到她膝盖时手中一滞。
姜翠郎恐怕疯了。他坐在地上,神情满足,痴痴地笑看邝毓勃然回头,一双眸子盛满腥红,杀意滔天,“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打断腿,她可是会跑走的哟。”姜翠郎还要解释,他捂着半边血肉模糊的脸,毫无惧意,“一等公又能拿我何?莫不说姜家背后有人,即使没有,长兄管教亲妹,又有什么问题?”
邝毓紧紧搂着怀中人,靠残存的理智单臂将她抱起,“别怕,我们去找禾大夫。”若不是姜玲珑情况不容耽搁,他绝不会留这对父子一个活口。他将鞭子丢下,双臂抱她,好让她更舒服些,便急急往外走,却不想姜衡那老家伙见他当下没有再动手,竟扶着他儿子起来,劝说要去告御状。
他驻足,冷言,“姜衡,今日我妻子所受之苦,他日我定教你儿子百倍归还。你以为能从遣云山庄手里活到告御状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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