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不到晌午,宫里又来了人,送来妃位的嫁衣与头冠。
姜玲珑又让人丢在院里,叠在那些从未被打开过的聘礼箱子上面。自己则拉着苏瑾瑟和司贤,同往常一样在院里大摇大摆,玩起了别的游戏。
除了橙月,瑾僩和乌骓,侬语也被拉着一起玩耍。
要不是唐慕枫溜得及时,恐怕他也会被抓着留下。
“就三天了,临时抱佛脚没用。”她好言规劝,要他们享受眼下,及时行乐。
苏瑾瑟看不过去,还私下问过姜玲珑打算,可人家看起来玩兴正浓,只是说着,“瑾瑟莫慌,我倒是正好要问你借个人。”说没两句,就又接着投壶去了。
司贤平日宠着姜玲珑,事事陪伴,唯独对她的贴身侍卫有些不待见的意思,总是喊他刀疤脸,毫不客气。那乌骓看起来模样唬人,却是脾气极好,毫不动气不说,总明里暗里帮着夫人赢还不邀功,平日大小事情帮帮手脚也从不推脱,勤快地很。来来往往下人看在眼里,对他的评价倒是渐渐高了起来。总的来说,这兄妹俩是将府里好玩的好用的都试了个遍。这玩心都让人怀疑夫人是否忘了庄里的牺牲,忘记了自己势要报仇的誓言。
只有乌骓心里清楚,她这是转了性,看淡许多,连同自己的性命。昨日他私下问她的时候,她只说,有句话叫做人生得意须尽欢,可她明白得太迟,错过了太多,如今只想快乐道别。
他也不是没有劝过她收手悔婚从长计议。可她说要一鼓作气,再没有比现在更天时地利的了。冒些险,不打紧。
她说得轻松,冒些险,却是没有后路,不成功便成仁的尝试。没法事前演练,没法当事配合,全靠她一人调令和预估的时机。这一切,在乌骓还未出现前,是她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反复推敲,独自计划好的。
可后来乌骓回来了。
她觉得胜算颇高,更是有十足底气地宽慰他,“你我之间的默契,用一成,便能将他拿捏在手了。”
就是如此自信。
到了大婚当日,橙月照常来给她洗漱,之后打扮。喜娘也早早地在催了。吉时未到,她便装扮妥当,穿着火红嫁衣,凤冠霞帔地等着接亲。
橙月不知她的计划,但至少知道主子心思,担心她入宫受困,想着自己算是陪嫁丫鬟,一起过去好歹有些照应。怕是怕的,但她为了主子,勇敢得很。
“橙月,”那红盖头底下的人却断了她的念想,“你去看看长柳忙完了没有。让她陪嫁入宫。”
长柳久居在绮罗坊,察言观色自然不在话下,更是会些功夫,若有什么情况,她自己尚能自保。可橙月却一下红了眼哀求,又觉得今日喜事,不能哭哭啼啼地不吉利,硬是忍着,嘴里含含糊糊,说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奴婢不怕死,求主子不要遗弃。”
红盖头底下沉默片刻,边上喜娘过来拉人,“这哭哭啼啼的,冲撞了王上该当何罪,还不快走。”
“站住。”姜玲珑沉声,音色威仪,她这一声站住说的是眼疾手快的喜娘,“不管你是宫里哪位嬷嬷来当的喜娘,你在我府上听的就是我的规矩。我的人,你若用哪根指头碰了,便断你哪根指头,若是出语不逊,便缝了你这张巧嘴。”她顿了顿,又朝橙月令道,“把长柳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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