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笑声一片。
平南军的士兵们个个忍着怒意回头,却发现他们根本看不清楼上说话人的模样。
敌暗我明的局势已然颠倒。
“咚!”
有人闷声倒地。
胸口插得箭失。
“咚!”
边上战友也倒了下去,脖子被箭失前后贯穿。
“咚咚咚!!”
倒地声一个接着一个,连绵不绝。
“接下来就不止我一个人放箭了啊。”
楼上那嚣张的提示声传来,众人心头一震。根本没给他们时间多想,密集的破风声已经划过耳边,洛河军开始强势反击。
“撤——!”
撤退的号角响起,平南军溃散。
西城楼上嘲笑声一片,讥笑着犹如鼠窜的平南军,打压他们的战意。
“邝大人,追不追?”边上小兵乐呵呵地问。他方才帮着一起推巨弩出来,此刻觉得自己信心大增,平南王的军队也不过如此。
“还想追?”邝毓敲了人脑袋,“城里瘟疫,真要传出城外,传遍国境?”
“是他们先落井下石!”
“好了,先清场整兵,这么多百姓还等你守呢。”
这些人都是从射声营过来在城卫里当弓箭手的。同邝毓熟得很,心里偷认邝毓为半个射箭师父。
薛安赶回城西来传东门捷报的时候,邝毓正抱着姜玲珑准备上车。
见着薛安赶来,也不问为何一个玄鬼营的刺客会在城中自由出入,只偏头让他驾车。
“来得正好,回无事宫。”
他半梦半醒之间,能听到姜玲珑和薛安的说话声。至于薛安是否真心归降,他带捷而来时,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以及见到昏迷的韶华郡主时,微妙的自制。
翠峦殿里,姜玲珑喝了药转醒。一双双熟悉的眼睛正凑在她面前。
就听见她的肚子叫了一声。
“……我饿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都寅时了,”苏瑾僩端了吃的递去她面前,“早该饿了。”
托侬语的福,他得空睡了一会儿,此刻精神尚可。
姜玲珑接过碗勺,看了一圈,“邝毓和禾悠然呢?薛安也不在?”
眼前蒙着面瞧她的,只有苏瑾僩,侬语,橙月,和云锦母子。
“主子还有禾大夫去大营了。陆涛听说平南军攻城的事,也请命跟着一道走了。”苏瑾僩嘟囔,“我也想去,但主子不让,要我守着这里。”说完他又想起来,指了指里间,“薛安在里面补觉。”
姜玲珑颔首又问,“药成了?”
她觉得自己仍在发烧,但意识却挺清醒,也有些气力。想来禾悠然去了大营,应该是去送药。
苏瑾僩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禾大夫说还没有解药,但这个药能够渐轻症状,帮着拖延时间,续续命。”他怕姜玲珑失望,又连忙说,“这样他有时间可以接着配方子。”
姜玲珑听完,又让苏瑾僩去将殿门大开。
他应声照做。
殿门外,宫墙安静,天空左隅却有灰烟徐徐上升。
那是大营在烧尸体。
还是有人没能等到。
姜玲珑一手端着碗,一手掀被就想下地。
橙月一把拦住,“主子主子,你不是说饿了吗?先吃口东西。”
苏瑾僩推着侬语,也在边上补充,“夫人您别做其他打算。主子吩咐了,让您吃完饭睡觉,不到午时不许起来。”
姜玲珑气笑,“那我提前醒了呢?”
“那就闭目养神。”他双手抱臂,大义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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