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平南军的兵士根本不需要凑到多前面。他们在搬运尸体的时候都近距离见过。
那些箭矢几乎没甚磨损。一看就是没有用过几次的新箭。
“哎呀,金鬼营的小哥哥们怎么都低着头不说话?”姜玲珑适时挑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动手的时候没想过有今天?”
“你莫要胡说!”营中有人受不住了,直指姜玲珑大喊,“我事先也不知道是他们!”
全军哗然。
“不知道?”她冷声,“哪怕你们营头,你们校尉,甚至你们将军都从未明确说过这次任务杀的是谁,但你们又怎会不知在城南扎营的是谁?三万人的阵仗,你和我说不知道?”她步步紧逼,一点余地不留,“你们分明猜到,却仍然动了手。为何?!所谓大义,包括屠杀自己先锋兄弟吗?”
三万人,相当于一座小城小镇。要杀,也必须有屠城令。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起,和赵翀一样,变得冷血,变得对是非对错无动于衷?还是你们觉得,赵翀称王,你们每个人都能封相?”
“他今日能杀赤鬼营,他日就能杀你们灭口。”
“三万人?”
“他连三十万无辜百姓的性命都毫不在乎!”
月光在说话间都被浮过的层云遮掩,显得城楼越发灯火通明。那个瘦弱的女子,在楼上仄仄逼问,义愤填膺,她那么单薄的身子,在火把油灯之下气得发抖,全然没了方才的漫不经心。
“金鬼营,玄鬼营,是赵翀明面上养着的私兵,对吗。”
“但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是个个姓赵吗?!”
“哦,不对。”她忽地怅然,像是想通了一般,垂目扫过城下军马,无视了赵翀愠怒的脸,失望而了然地回答了自己,“你们早就没了良心。”
这一句刺痛了很多人的心。
早上搬尸的时候,很多青营的小兵还被他们提醒,不要去喝姜汤。
这一句出于愧疚而道出的提醒,如今正揭示了金鬼营在城南郊外犯下的恶行。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跟着城南金鬼营的青绿兩营骑兵步兵,下意识地正了身姿,握紧手中兵器。
寒风呼啸,他们仿佛置在深渊之中。
大部分的平南军已然意识到,他们身前身后,没了退路。
因为他们是叛军已成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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