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安浅笑,提着他的朱砂小楷,落笔批示。
“你多看看。可以借鉴。”他说完,凑过去,让司峥签了一颗葡萄喂到自己嘴里。
就是这画面吧,多少有些父慈子孝的意思。
但套用在曌王和司峥身上,就有了诡异的违和。
“你说我玉兔姐姐他们到哪里了?”他给梁以安签了葡萄,也不瞧他,自言自语地问,“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
“你问我做什么,你问蔡长安呀。”梁以安头也不抬。
司峥便一眼甩去给到立在边上伺候的蔡公公。
意思很清楚:葡萄是他剥的,喂也是他喂的,蔡公公多少得来点消息。
蔡长安见着孩子这么机灵,连眼睛都会说话一般,慈笑着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不少,“哎哟,咱家可不得让两位爷失望咯。”他立在梁以安另一侧,笑眯眯地顺了一下手中拂尘,躬身探向司峥回话,“昨儿来报,说是出了玉螭接着向西行,一路走的官道。估摸着今儿能到菡萏城了。”
邝毓他们昨天在驿站投宿,这消息只比他们的行程晚一天,可见梁以安在霖国的耳目之多,之迅。
菜长安一说菡萏,梁以安的笔停了一下,问他,“芙蕖呢?王姐可回宫了?”
“回圣上话,还没呢,公主的人马在霖羡城郊停了,在郊外客栈住了近五日了,还没有要入城的意思。”
梁以安颔首,“继续派两人守着。”
前两日听说了玉螭城山匪换官的事,他就一直心里不自在。一根线头扯着,也不知道会拉出些什么来。芙蕖这边他不希望出什么乱子。即便两人关系寡淡,他也不想她出事。
“你说那个胖子,为什么有胆量敢假冒朝廷官员呢?”司峥又是摇头晃脑,不知道嘴里的那个你字,说的是蔡公公还是曌王,“人皮面具这么容易拿到的吗?谷悍可没有能做人皮面具的手艺人。这次我得带些回去。”
“还回去。”梁以安不搭理他说的人皮面具一事,这小子,小小的年纪,一堆心眼,整天觊觎自己宫里的东西,昨天还看上了他手里的小狼毫,弄得好像他裹秋宫里什么都没有一样,梁以安轻哼,“你玉兔姐姐估摸是玩得开心了,早就忘了你。”
梁以安随着司峥喊玉兔姐姐,他不知其中缘由,但知道邝毓属兔。
“才不会,她很快就来接我了!”司峥两条小腿一蹬,气鼓鼓地把刚刚要放去青玉碗里的葡萄塞进自己嘴里。
“她这一路游山玩水,温泉也去了,月白石也买了,哪有想到着急来寻你?”他一路都有眼线跟着,随没能进得了温泉的庄子,但眼见雁国斐家的商船离开。
真的雁国斐家也是有名的商贾,靠着远泊在各城之间高价转卖各过稀缺货品。
这斐家还有一艘假商船,坊间并不知情,他也只是略有耳闻,说雁王偶尔微服,就是借着斐家的名号。
那商船上并未发现雁王和雁兵,但船主却是一个蒙面的白衣男子,身上披着内缝的雁翅翎斗篷。
内缝的雁翅翎斗篷,是雁王的随身物件。
而雁翅翎的标志,是雁国王族的家徽。
他能猜测邝毓带来的底牌,所以也不心急。一样要运来霖羡,被当做赎子的筹码,早晚都是他的,他不需要抢。
他明面上动不了司峥,但金瞳的初晨,他可以说杀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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