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手拿起脚下的一个高尔夫球说:“我早就不在其位了,这座庄园也是主业,并非当部长赚的,安全局的内部调查科也不是吃干饭的。我嘛,退休后就喜欢大大高尔夫,但我并不喜欢高尔夫球,因为假使你的意识只有高尔夫球那么大,那么你看书的时候,理解力也只会有高尔夫球那么大;你望向窗外时,知觉也只有高尔夫球那么大;你早晨醒来时,清醒的程度也只有高尔夫球那么大;你度日的时候,内在的幸福也只有高尔夫球那么大。”
“大卫·林奇的创意之道。”罗基忽地说了这么一句。
“年轻人不错,这么生僻的词都认识,能说说你最喜欢他书中的那句话。”阿列克谢微笑问罗基道。
“若想捉大鱼,就得潜入深渊。深渊里的鱼更有力,也更纯净。硕大而抽象,且非常美丽。”罗基心有所感道,书中的这句话,正符合他现在处身处的环境,如深渊般危险,却又处处生机。
“深渊嘛,我曾经也有过那种体验,男人就应该经历大风浪,老了后好有回味的东西呢。”阿列克谢若有所感道。
“阿列克谢先生,我们这一次的目的,您知道吧?”郝仁不喜文学,尤其是几个世纪前的东西,读那玩意也毛毛用,不如多看些案卷资料呢。
“李慧琳,她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承认我认识她,在我组织的钓鱼俱乐部认识,很有魅力的女人,聊过几次天,邀请她去岛屿西边的“虾吃”风味餐厅吃过几次小龙虾,仅此而已,其他的我也说不出些什么了。”阿列克谢不愧久经官场,一张口就把话说的严丝合缝,堵住了郝仁审讯的口子。
“阿列克谢先生,我看见那边有小型港口停靠了不少小船,我可以去看看嘛?”罗基起身问。
“请便。”阿列克谢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接下来郝仁和他的聊天,只能用尬聊来形容,所谓尬聊的境界就是:哪怕郝仁把天聊死了,还想奋力抢救一下。
阿列克谢注意力也不全在敷衍郝仁的聊天,眼角时不时往罗基的方位瞅瞅。
他看见罗基正和船港的管理员聊的很起劲,他眉头不经意皱了皱。
郝仁自顾自聊的想找个地方挖洞钻进去的时刻,罗基回来坐下直截了当对阿列克谢说:“你家的管理员说,高尔夫球场离你卧室最近,而且一般会停靠八艘小船,今天没接待什么客人却只停了七艘小船。”
阿列克谢冷冷回头问:“那又怎么样?”
“李慧琳上周五晚是坐这里的小船自己走的吧,不承认?没关系,港口处有视频监控应该能调出当晚的视频,而且我们警方也有两兄弟钓鱼正巧看见李慧琳了是从你的港口划船出来的。”
罗基说完后,郝仁额头上的汗水直冒心道:“奶奶的,我审讯了林东林西兄弟俩几个小时,也没听他俩说钓鱼正巧看见李慧琳了是从阿列克谢的港口划船出来的,臭小子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下,居然没有一句实话!”
阿列克谢眺望着港口的那位管理员,青筋直冒,狠狠说:“谢谢你的盘问,我家庭开销又可以减少了一个人的工资。”
“阿列克谢先生请说实话吧,“虾吃”风味餐厅的服务员曾说过你和李慧琳这几个月每周都去同样的餐桌,点同样的食物,有时候两人的亲密模样远胜过一般夫妻。”罗基缓缓逼问。
“那位服务员真是那么说的?我俩的亲密模样远胜过一般夫妻?”阿列克谢反问罗基。
“是的,她用有风度的男人形容您,用美丽大方形容李慧琳,你俩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呢。”罗基半真半假说,常年的破案经验告诉他,盘问证人或者嫌疑犯,不能说大实话,也不能都是谎话。
往往说十句话中,七句真话,三句谎话,足以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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