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其多余枝叶,展其最美之姿就算没灵气了?胡说八道。”
“你怎么知道那花就愿意你替它修剪呢?”
“大小姐,我说不过你,你说的都对。”若枫认怂道。
万鸿祎看着兄妹俩人斗嘴,夹在中间,左右不是。
若辉拿起书案上纸笔,“来,我画给你地图,方便你去找。”
“大小姐,一边画去,滴墨在我画上,你赔不起。”若枫连忙提醒道。
若辉翻个白眼,拿着纸笔到了一旁的高几上,画起来,万鸿祎跟着走到一边。
“出南门,顺着大路,这地方拐入小路,在前行一里就到了。”若辉指着图说道。
“有空去看看,这北境实在无聊,有个地方可去也是好的。那日得罪了,望姑娘不要介意,我自幼跟外祖生活,不懂人情世故,常说错话。”万鸿祎脸色微红,略带羞涩,幸好他垂首低语,也许若辉不曾注意到。
若辉沉吟道:“外祖?世子外祖不就是高宗皇帝吗?世子是在宫中长大的?”
鸿祎颔首,
若辉清澈灵动的双眸若含褶褶星光,“皇宫好吗?我们老百姓对皇上的家很是好奇的。”
鸿祎低语道:“不好,那屋子都百年了,阴阴森森,又空又大。”
若辉一惊,“世子是不愿意住那里了。”
“是,住长了,人都没了灵性,竟被修去了‘多余的枝叶’,就是再好看,终不是自己想要的。”万鸿祎悄然间抬起头,与若辉对视一眼。
若辉抿嘴一笑,“你我倒是想得一样。反而像哥哥这种干尽荒唐事的却想着规规矩矩被人侍弄,我们过得循规蹈矩倒想着肆意妄为一场。”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有时竟不如草木,野草野花尚且可以任伸根系,而你我似乎出生时命运却已确定,我带兵袭爵,你嫁人育子,不可更改。”鸿祎脸上是带着笑,眼眸里却是斑斑寒霜。
若辉看着万鸿祎,他虽是武将却更似书生,其身上儒雅之气胜于一众文人雅士,而他又有着这些人没有的练武之人的刚毅威武。“哎,想那些做什么,想得太透就不好了。”若辉含笑劝解道。“我们去看花吧,现在就去。”若辉走回书案旁,“哥哥,我们出城去吧。去看花。”
若枫也不抬头,“不去。”
“不去,把画给你毁了,你去不去?”
“你敢?试试?”
“求求你,去吧,你认路,我一到城外就晕,还需你带着。”
若辉软磨硬泡才把若枫拉出家门,三人到了那花海处。
其实那花海不过是一片野花丛,并未多好,但若心情好,自然景致也觉得妙。
三人谈天论地,若辉发现万鸿祎并不是平时看着那样冷峻,他只说他不想取悦任何人,对于不对心的人和事他才沉默。
虽然有时几个月才见一次,若辉心里却总想着万鸿祎,想见他,哪怕是一眼,有机会能说话时万鸿祎与她也总是滔滔不绝,俩人清澈的眼睛互相对视时,两颗年轻的心在激烈跳动,但俩人却都压制着这不可明诉的情谊。
年末,万鸿祎总会回京城的,好容易盼到了开春,也许他就快回来了。没想到若枫一日却对她说:“万鸿祎在京中成亲了,对方是位国公之女,门当户对,大长公主选中的人。”
“哦。”若辉温和地说道,相比她脸上的平静,她的内心却涌起波涛巨浪。“新娘子一定很漂亮,她真是全京城最幸福的女子,最终还是她嫁给了世子。”
若枫望着妹妹脸上那一缕复杂的笑,他知妹妹心中却万般羡慕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的陌生女人,“万鸿祎被留在京中了,也许皇上不放心信国公父子吧?至少留一个当人质。”
“哦,他不喜欢北境,他也不爱打仗。挺好。”若辉平静地说着,眸中却莹莹泛光。
“你……也该嫁人了,别等了……其实我都知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他娶不了你,他自己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才不敢对你表露心意,他……肯定是喜欢你的,可这就是命,信国公都决定不了他的婚事,都是大长公主做主,她不会让他娶个边疆女子的。”不管自己内心思绪如何上下翻腾,若枫还是继续安抚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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