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萧楚主理户部事宜,隔三岔五也会去往户部。
如今的户部尚书为李深,他年过六旬,为人和气,但年老体衰就等着皇帝准他告老还乡了。户部侍郎为杨从实与何秉俭,二人都是青年才俊,因户部一半官员被处置,遂被从原职调往户部任职。户部尚书对荣王恭恭敬敬,可两位侍郎似乎对荣王早已心生不满。
杨从实曾在东宫任侍读,对先太子颇为忠诚。他认为思元太子天资仁厚,又宾礼大臣,将来必是仁君。可惜其英年薨逝,杨从实悲痛欲绝,心中无比怀念在东宫陪伴太子的岁月。他心中认为荣王各方面均不及思元太子,他痛恨商人,而荣王外家又有商人背景,荣王诛杀程英,他亦觉得手段下流龌蹉。
何秉俭曾在户部任职,后调往礼部,由于户部缺人,他又被调回户部。何秉俭认为长幼有序,荣王有长兄在,本就不该成为储君。与杨从实一样,他也不认同荣王在户部的一些做法,但是因他是皇子,为求自保也只能忍在心中。但二人私交不错,都明白各自心中所想,只是没言明而已。
为充盈国库荣王主张大力打击世族大家荫护土地,要户部彻查隐地,保证税收,而二人觉得此主张必引起动荡,现在实施不合时宜,应暂缓实施,他们主张先实行鼓励屯田垦荒政策,荣王却认为此法收效慢不如先对富人开刀。
荣王想在江南实行改农田为桑田,增加税收,而二人亦反对,认为民以食为天,改农田就是动了国之根本。
荣王也痛恨此二人,认为他们迂腐不化,一直想办法要把他们踢出户部。早在核算军费时荣王就与二人意见不合,因此才调来长宁的赵清时与詹充。
最近双方的矛盾似乎越来越大,但都是因政见不合,彼此还没翻过脸。荣王有时想皇子要是真如戏文中所演的就好了,想杀谁就杀谁。可事实上这种酸溜溜的文臣别说是皇子,连皇帝都敢对着干,但还不能杀了他们。
因连抄两国公府,国库有了一笔巨款。对于这笔钱该如何用,荣王与两个侍郎又起了争执。荣王想将银子用在兵部,而两个侍郎提议暂封存这笔银子,以后用于民生。
关于此笔银子的用向,尚书李深提议选一日大家再共同商议一下,有了共识再报于皇帝做最后裁决。
到了约定的日子,意见相左的两派互不相让,仍然争论不休,吵得难解难分,一时也没得到个双方一致认可的解决方案。这种辩论荣王一般不直接参与,只是坐在上首看着他们一群看似斯文的男人们唇枪舌战。
争来争去,毫无进展,又因昨日睡得晚,荣王渐渐眼睛发了直,打起了盹。
何禀俭本气急败坏,又见荣王居然睡着了,顿时火冒三丈,矛头直指荣王。
“荣王殿下。”何禀俭上前一步,大吼一声。吓醒了打盹儿的萧楚。
萧楚睁开朦胧的眼,对着何禀俭一双胀满怒气的眼睛立马也没了好气。
“你要干什么?”萧楚挤着眼问道。
何禀俭诡笑着:“殿下可是昨晚纵欲贪色,遂在朝堂之上也能睡着了。谁不知殿下最近新得一个妲己似的美妾。”
萧楚坐直身子,“如今商议朝中之事,你是何居心却妄议本王。”
“殿下是亲王,殿下的事便是国事,殿下难道志在嬉戏不成?”
“满口胡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美妾嬉戏了?”
何禀俭越说越敢说,一时忘了分寸,“荣王殿下罔顾民生,剥皮吸髓,荼毒百姓,祸害苍生。”
萧楚额上青筋暴起,怒拍桌案,“放肆。”
尚书李深见状,吓得心惊腿软,马上呵斥何禀俭道:“糊涂东西,还不退下去。”
何禀俭一向视李尚书为老师,见他怒喝自己,也不敢再多言语,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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