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程卿那边到底怎么样了。严昱隔着栈道,其实不太看得清塔楼处的情况。
他在栈道的周围四处看了看。栈道的两头各有一个来回巡视的守卫,2小时换一班岗。
那条栈道,上一次过的时候是晚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跟着云建新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这次趁着天亮,严昱好好观察了一番。
那个栈道是由约摸一米宽的厚木板制成,木板一头被打进了崖壁,另一头则是连着网绳,网绳之上是一条粗厚的长绳,长绳固定在栈道两头的木桩之上。看木板和长绳的颜色,应该是有些年代了。
木板之下,就是万丈深渊。有恐高症的人,只需得临崖一站,就会头晕目眩。
按照程卿的说法,云家塔楼的两头都有通路,这边是栈道,另一边可能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栈道,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两头守着人,困在中间便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是一道天堑…保护塔楼以及塔楼里的东西,真是再好不过的防守设施了。可是程卿竟然说石刻不在这里,这里只是云家有意为之的一个诱饵。
程卿不是个托大的人,她做出此种推断,必然有极大的把握。
可是…如果云家真的舍弃了这个上佳的藏物地点,那么真正的石刻到底是在何处呢?又有着什么样的防盗装置呢?一无所知…真是一无所知。包括程卿,都不知道。
所谓的计划,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
诓得罗亚去攻击这个百密无一疏的塔楼,然后趁乱去真正的藏宝地点寻找机会。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推断的基础上。万一程卿的推断是错的,即便她错误的几率很小,但是只要她错上那么一丁点,就是个满盘皆输的局面。
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严昱又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
如果,他们失败了,且没有能够成功地逃离云家寨,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有石刻在手,可能云家也不会轻易伤害他们,但是肯定,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万一他们使出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严昱皱了皱眉,这是他担心的。
他想起了官云衣,在罗家,如果当时官若男没有及时出现…即便他装得满不在乎,罗亚也肯定不会放过官云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现如今,官云衣变成了程卿,官若男虽然还在,可是她会不会出手相助,还真是个问题…
而且只怕到时,官若男自身都难保…
严昱又想起了官若男对程卿的态度,那个让他头疼的问题又浮现在脑海之中。
为什么官若男想要逼走程卿?难道是…难道是她意识到了云家寨的危险?想要保全程卿才故意为之的?
严昱环顾四周…不行,他不能赌,他得想一个办法,一个确保他和程卿能够全身而退的办法。
“严先生。”一个声音突然而至,打断了严昱的思路。
他回过头,看到云建新。
“啊,是你啊。什么事?”严昱警觉起来,他看到云建新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带了几个一身腱子肉的小伙子。
“族长想单独见你。”云建新笑道,朝栈道那头指了指,“请跟我来吧。”
“单独见我?”严昱朝后移动,“为什么?我可是最没用的那一个。”他觉得不太对劲。
“您谦虚了。”云建新身边的四个人呈扇形包抄上去。
严昱的预感是对的,可惜,这个局势,他已经跑不掉了。
“你叔叔要你来的?”严昱还在拖延时间,他期望着有些什么奇迹能够发生。
“不是,我没有骗你,是族长要单独见你。”云建新再次指了指栈道,“请吧。”
难道是因为他在这里徘徊的太久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严昱稍微定了定心神,也许是多心了。况且他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吸引云家注意么,族长注意上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能给程卿争取一些机会。
“好。”严昱展臂活动了两下,“我跟你去便是,就不用动武了吧。”
“您说笑了,怎么会动武呢。”云建新见他愿意前往,便示意身边的人停止包抄。
看来是走不掉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只好闯闯了。严昱抬脚往栈道走去,搞不好还有意外的收获呢,他想着。
走过栈道,又走了一会,来到了之前到过的云家寨塔楼,九层高楼。这高楼已经是路的尽头,且是依山而建,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程卿所说得另一条通路,这让他有点不安。
他被云建新带进了之前去过的那间塔楼边上独立小屋。
因为是白天,屋里没有点灯,屋外的敞亮和屋内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严昱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就被云建新拖进了后屋。上一次他没能进入后屋,这一次,总算是进来了。
可是云建新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又急匆匆地拖着他进了一道门。门内稍微有点光线了。严昱揉了揉眼睛,总算是看清了自己身在何方了。
这是一间大石室,昏暗的光线来自于桌上的老式油灯。桌子边上有两张椅子,那个族长,应该是族长,那具干尸一般的族长,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另一把椅子上坐的是云伯安。那个给族长推轮椅的大汉依旧站在族长的身后。
云建新轻推了他一把,严昱没防备,虽是被轻轻一推却也险些摔跤,他回过头去,想要表达一下不满。可就在回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些让他有些心惊肉跳的东西。
正对着桌子的那堵墙前面,是一大堆的刑具…至少,是看似刑具的东西…
这是要做什么?要对自己用刑?
“呵呵。”严昱笑了起来,“这是干什么?”他转过头去问云伯安,“要打我?”
云伯安还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他站起身来,走向严昱:“别误会,只是有一些事情想向严先生请教而已。”
“请教?那我要是不说呢?就打我?”严昱讥讽道。
“就是几个简单的问题。问完你就可以走了。”云伯安走到严昱面前站定。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那么好哄么?你让人把我绑来这,又搞了这么多刑具,会轻易让我走?”严昱并不相信云伯安的鬼话。
“好吧,算你说对了。”云伯安竟大方承认,“我确实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离开此处。”他走回桌旁坐了下来。
云建新嘱咐其他人守在门外,自己则关上门,守在门内。这个局面,严昱知道自己肯定是出不去了。
“想问什么,问吧。”严昱一向识趣,眼见着出不去了,干脆落落大方点,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不会做无谓得挣扎,然后就示意云伯安可以发问了。
“第一个问题,程卿在计划什么?”云伯安也没有浪费时间,直奔主题。
“噗。”严昱失笑道。
“你觉得程卿要是在计划什么会告诉我么?你要是了解她的个性,你就会知道,她就算在计划什么,就算我是她的盟友,她也绝不会告诉我她要干什么,最多只会告诉我,她需要我干什么。”严昱一脸无奈。
“好吧,那她要你干什么?”云伯安转而问道。
“她要我来观察一下这里的周边地形,记清楚路线。”严昱一副配合的模样。
“为什么?”
“大哥,我都说了,她只是命令我做她需要我做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你得问她才是。”严昱一面虚以委蛇,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他出不去,万一云伯安软禁他几天,程卿的计划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云伯安冷笑一声。
“云伯安,很显然我们之间没有达成任何的互信关系,所以你我,跟对方说实话还是说谎话,效果都是一样的。你既不用吓唬我,也不用引诱我,你要干什么不妨直说。”严昱对云伯安说着话,眼睛却盯着那个干尸族长。
“确实,这场戏,也到了该落幕的时候了。”云伯安看了一眼族长,站起身走到严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不说实话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影响,因为不管你们说什么,做什么,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你们所有人…呵呵。”云伯安凑到严昱面前,露出一抹诡异地笑容,“都休想生离云家寨。”
严昱的心里一凛,他不知道云伯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可以肯定,云伯安没有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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