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砸墙的响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大声,这一声,让大蛇的动作一滞。严昱拉起程卿向耳室门冲去。
但是现实很骨感,没等到他们到达耳室门,黑蛇的巨尾便甩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钟义快出去!”程卿眼见着她和严昱是出不去了,便大声朝靠门更近的钟义喊道。
可钟义像是没听到一般,只呆呆看着她,并没有要跑的迹象。
“啪!”严昱把手中剩下的陶罐扔向耳室门对面的墙壁,想要再来一遍,可是这一次,那蛇一点也没有上当,动都没动。
唉...等死吧...严昱叹了口气,知道绝无生路了。他反手握住程卿的手,静静等待着黑蛇的最后一击。
可那黑蛇,似乎没有打算立刻就弄死他们,就像是玩弄老鼠的猫一般,它围着面前的猎物来回游移着,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这种残忍地炫耀激起了严昱的怒气,他把程卿拉到身后,护着她慢慢退向墙边,然后把墙边的陶罐,青铜器,所有他能拿起来的东西,全都捡起来一一砸向黑蛇,砸的披头散发尘土满面,宛如一个跟老公打架的泼妇。
黑蛇被砸了两下也怒了,开始了横扫模式,巨大的尾巴在耳室内乱甩着,一时间飞石四溅,墙体震荡轰鸣着,宛如大地震一般。
“轰!”正对着耳室门的墙壁,在巨尾的横扫之下,竟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空的!那后面有路!”严昱指向那窟窿,谁想那墙壁后竟隐藏着一条甬道。
“快进去!”严昱喊道。
“钟义!”程卿赶忙去拉那依然呆楞着的钟义。
就在这时,那巨尾一卷,竟将严昱整个人盘住,吊到半空又朝墙壁甩去。
“砰!”严昱感觉自己全身都散了架,他被重重甩在墙壁上,却也因祸得福,半只脚砸进了那个窟窿。
“快来...”严昱强撑着站起来,口中喷出血来。
他感觉气血上涌,八成是摔出了内伤,他努力朝外咳出两口血,感觉要被自己回涌上来的血给呛死了。
程卿也趁着这个机会拉着钟义跑到了窟窿口。她用力把钟义推进了窟窿。
严昱伸手把钟义拉进甬道,用力过猛的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砰!”黑蛇哪能容他们这般轻易走脱,嘶鸣一声,巨大的黑脑袋直朝窟窿处撞了过来。
程卿用尽全身力气推了还在发晕的严昱一把,黑蛇在同一时间撞到了窟窿上,本就岌岌可危的耳室瞬间崩塌了。
室顶的石块砸向地面,那黑蛇也被砸了几下,它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迅速游出了耳室。
“程卿...”严昱爬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努力找了找平衡,眼前的模糊画面慢慢清晰起来。
“程卿...”严昱走到窟窿处,他的心在看到程卿的一瞬间凉透了。
程卿的双腿被崩塌的巨石砸中,半个身子埋在石碓里,她努力朝严昱一笑。
“别怕!”严昱跌撞着冲到她面前,“你别怕!”他开始疯狂地如土拨鼠般扒拉着程卿身上的石块。
“你别怕...”程卿伸手抚上他已满是泪水的脸,“没事的。”她笑着,“你听我说。”
她阻止了严昱毫无意义地挖掘,她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带钟义出去,帮我照顾他,照顾云衣,还有我爸。”她擦去严昱脸上的泪水,“真对不起,一次要托付这么多人给你。”她对严昱笑着。
“还有这个。”她伸手拿出包里的铜镜,镜钮和阴阳玉,“如果这是开天镜,想办法启动它,也许就能改变一切,能把我救回去。”她摸了摸严昱的脸,仍在努力笑着。
可她的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渗出汗珠,让她的伪装看上去很无力。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她得给严昱一个希望,一个让他不会放弃的希望,“听明白了,有开天镜,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你答应我。”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严昱。
严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良久,蓦地站起身来,拉着傻呆的钟义顺着甬道快速跑走,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跟程卿说。
程卿看着他们快速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是欣慰,却又夹杂着难言的不舍与失落,但终究是欣慰多一些。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默默流淌着,她用力坐直身子,靠向身后的石头,下身的疼痛已经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片麻木和寒冷。
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寒意顺着麻木的下半身逐渐向上传来,夹带着一股困意,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她想着,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梦境】
危城之下,那个英勇无敌征袍血染的猛将杀退无数劲敌。骑马飞驰入城,在她面前摘下面具。
是你啊...她温柔地朝他一笑。
他也温柔地还她一笑,伸手抚上她的头发,轻轻吻上她的唇。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别怕。”严昱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拥入怀中。
“你回来了...”程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但她知道,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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