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哭声把小二也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见伐北已经哽咽着吃上了奶,自己爬过来也要吃。
高媛吃了一惊,双手抱着伐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二撩起自己的衣襟,小嘴准确地叼住另一边,开吃!
她能怎么办?无语望天,她又有把小和尚揪出来揍一顿的冲动了。养个便宜儿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便宜小叔子也要养?
柴婆生小二的时候已是高龄,奶水不足,小二幼时还好,到了几个月大之后就从来没像今天这般吃个痛快。吃空了一边还不过瘾,见伐北已经躺到一边去了,便将那边那个也吸了个空,这才意犹未尽地松了口,趴在高媛的怀里,含糊不清地喊了声娘。
高媛哭笑不得,这就是典型的有奶就是娘了。小东西你差了辈分知道不?
她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年龄,可肯定不到二十岁。尽管因为长期的劳作,一双手很粗糙,可身上却骗不了人,光滑高弹的皮肤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坐月子的时候那么简陋的条件,也恢复得挺快,更是说明了这副身体的年轻有活力。不到二十岁就当了娘,在前世不敢想象,在这里却习以为常。
不过就是个一岁多的孩子,要是这副身体早生一年,孩子也是这么大。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她这些日子给伐北喂奶都习惯了,对于小二不请自来,居然也并不排斥。
喂一个也是喂,喂两个也是喂,反正伐北也吃不了,吃就吃吧,总不能让他饿着。
也许是吃了她的奶的缘故,小二在剩下的时间里就格外的黏她,她去洗衣服也跟着,去做饭也跟着。
等公婆回到家,见两个孩子都没哭没闹,家里的饭也做好了,就格外地满意。
柴婆还很细心地发现了柴房里的变化,在饭桌上问高媛:“老大家的,你出去砍柴了?”
高媛点头:“嗯,趁着他们俩睡着,我就出去了一趟。”
柴婆给了她一个笑脸:“刚砍下来的柴,须晒一晒才好。”
高媛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常识性错误,立刻认错:“我错了,吃过饭便把它晾上。”
“不必,到明天出了太阳再晾也不迟。”柴婆温和地道,端着碗去喂小二。
小二扭头不喝,刚吃了奶不久,这玉米面粥又粗又不甜,才不要喝。
柴婆便奇怪:“怎地不吃饭?”搁在往常,早就扑上来了。
高媛只好低低地说:“我喂过他了。”公公还在饭桌上呢,有些不好意思。
柴婆瞬间懂了,拍拍她的手没说话,却把自己碗里的地瓜拨给了她几块。
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能有这些食物,就已经不错了。
高媛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就把自己在山上遇到陷阱的事情讲了。
柴婆嘱咐她:“可要小心着些,这是你三伯家的文柱哥挖的,甚是厉害,能捉野猪呢。”
转头对着柴公道:“须跟三哥说一声,别让他这般挖,得亏老大家的机灵没掉进去,否则岂不是大祸?”
柴公嗯了一声,喝光了自己碗里的粥,放下碗便出去了。
柴婆便一边吃饭一边跟她唠叨,柴文柱这个猎户的能干和吝啬。高媛从她的话中得知自家没受过人家一丝恩惠,就知道为何柴公那么利落地就去了。
她对于农业社会中人们格外关注家族中的守望相助没有感觉,也不觉得人家不给自家送些野味有何不对,可见柴婆一副那人不会做人的样子,便沉默不语,偶尔附和一句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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