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甚是满意,觉得这个年轻的小媳妇子能干得很。谁知道他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负责柴房的小头目擦着满头的汗跑来了:明天的柴不够了。
管事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怎么会不够?我可是点过数的,别说明天了,就再烧上三天都够。”
小头目都快哭了:“管事,本来是够的不假。可这几天来的客人多,说是屋子里冷,咱们的炭早就烧光了,就拿柴去烧炕暖屋子,可不就不够了吗?”
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可来的那些娇客还是抵抗不住夜晚的寒冷,纷纷打发丫头来要柴烧炕。小头目谁都得罪不起,只能给,给来给去,可不就不够了?
管事也得罪不起那些人,更何况回来的人里头,还有在外做官的二老爷时鑫膝下的子女,时鑫回不来,就把自己的两儿一女都派了回来。他做官的地方是在南边,公子姑娘受不了老家的寒冷,恨不得把大毛衣服都穿在身上。时老太爷自然心疼的不得了,没等孙子孙女们要求,就已经一迭声地吩咐人赶紧烧炕暖屋子了。不但晚上烧,白天也要烧,任谁也架不住这样的烧法,一直到现在柴才不够,就已经坚持得够久了。
也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经验,哪里知道这些公子姑娘是这么娇气的人啊?连老太爷都不烧炕了,他们还得烧。
问题已经发生了,再抱怨也没有用,管事的就吩咐小头目:“赶紧派人去砍。”山上的柴是现成的,他们家人多,不怕。
小头目哭丧着脸:“已经派人去了,可那些都是湿的啊,根本不能用。”
可不,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管事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就派人去买干柴!”
这种事情还要他催吗?
小头目低头哈腰地答应着,脸上的愁苦一点儿都不少。庄户人家谁都不会在家里存放太多的柴,守着那么一大片青山呢,还怕没柴烧吗?又不是冬天,用的柴少,在家里干存着白占地方,存那么多柴干嘛?多余。
高媛旁听了全套,见小头目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太好办,想起自己空间里存放的那一大堆柴来,便走上前几步:“这位管家,农妇家里有干柴,不知道管家要多少?”
管事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有多少?”
高媛估计了一下:“两百多斤是有的。”
管事的吓了一跳:“你家怎么这么多柴?是干的吗?”
高媛回答:“是干柴,本来是想着到城里去卖的。”
她说的是实话,自从知道离城里有两个时辰的步行距离之后,她就一直想着可以拿来去卖的东西。山杏花开过了被排除在外,可柴火是不管什么时候都需要的。她有空间这个好东西,本来是打算趁着天气好多多地积攒,到冬天柴价高的时候一股脑儿卖出去的,没想到突然遇到了这么件事情,倒不妨先卖出去,也让她了解一下市场行情。
管事很高兴:“既是同村的,我给你个高价,也让你沾沾我们老太爷的福气。”
高媛道谢,并不说什么白送之类的客气话。管事反而欣赏她这个态度,这些天因为老太爷过寿,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冒出来了,不过是拿着仨瓜俩枣当寿礼,还一副这是自家上山入海才弄来的宝贝模样,生怕他们时家不接下这份人情,少了以后开口求人的借口。明明是上赶着巴结他们时家,却还装出一副平等论交的态度,看着就让人恶心。还是这个妇人好,生意就是生意,别是个人就往他们时家凑,他们时家的大门,是这么好进的吗?
管事这些天被那些穷亲戚们折腾烦了,对高媛这样识时务的农妇,就觉得格外地省心。已是下午,把柴买来还要处理,就干脆带了几个人和高媛一起回家去拿。不是所有的下人都有购买东西的权力的,管事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只要涉及钱财,再小的事情也要亲自出马。
高媛就带着管事和几个下人一起回了家,把柴公柴婆吓了一跳。柴公刚从时家回来,一看这阵势,立刻迎了上去。
高媛就趁机去了后院,把空间里的柴一股脑儿全都放出来,都是这些天她慢慢积攒下的,晒干了捆成束,可以直接挑走。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她得找个借口来说明这些柴的来源。
借口在路上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就说在山坡上晾着的好了,反正这些天,公公婆婆都没有去过后山。
她把柴放的横七竖八,造成从山坡上扔下的样子,自己拖了一束往前头走,还没走几步,就看见管事的带着人进了后院。
管事的看了看捆束整齐的柴,弯下腰去试了试湿度,很是满意。算了算数量,按照每捆五文钱的价格付了钱给柴公,大手一挥,就让人把柴都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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