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颠儿颠儿地跑了进来,他虽然已经不怎么吃奶了,可偶尔吃一顿也没有意见不是?可惜伐北这次犯了倔,也是饿狠了,吃完了一边还要吃另外一边,一滴都没给他小叔剩下。
可怜的小二眼巴巴地等了半天,也没捞到香甜的晚饭,泪汪汪地把头挤到高媛怀里,冲着她喊:“娘。”
高媛无力地叹气,说了多少回了,小二就是改不过这个称呼来,尤其是在跟她要食物的时候,更是坚决地喊娘。可惜这一次就是喊娘也不成了,她身体里的**,早就被霸道的伐北一人吃光了。
她只好抚摸着小二的头温声安慰:“小二乖啊,嫂子一会儿就给你做好吃的。”想起来小二今日为何这么热情了,今天早上她走的早,没给他们俩喂鸡蛋羹。
小二已经能够听懂了不少话,见嫂子这么说,便乖乖地在旁边立等。高媛把他抱上炕,让他和伐北两个孩子一起玩,自己则趁着他不注意,借着从外面柴房拿柴的功夫,把今天刚买的炉子和小铁锅拿了出来。
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辰,她刚才在婆婆的屋子里已经注意到了,婆婆根本就没有给她留饭。不由苦笑,每次她想用善意对待公婆的时候,公婆就用现实给她一记耳光。只不过是晚回来一些功夫,她还给了充足的理由,仍然被剥夺了吃晚饭的权利。
公婆的心里,对她还是有怀疑的吧?任谁家的年轻妇人走了一天不见人影,当公婆的都免不了心里嘀咕几句,尤其是这位年轻妇人的丈夫并不在家的时候。她懒得管这些,公婆对她这样也好,不过就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人罢了。她自认问心无愧,还对小二这般的好,不管从哪个角度说,她都是占理的那一方。
还是小孩子好啊,心思纯净无比,你对他一分的好,他便还你一分;你对他十分的好,他便还你十分。
高媛把火生好,新炉子还带着些泥土的味道,柴已经干透,她生火的技能早已纯熟,并没有多少烟雾。她把小锅洗干净,放了水,里面煮上两块地瓜和两个鸡蛋。等煮熟了,把鸡蛋剥了皮,一块一块地捏开喂给小二。
小二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水煮蛋的味道,眼睛亮亮的,闭着小嘴大嚼,很快就吃完一块,张着嘴等嫂子继续投喂。他是吃过晚饭的,半碗玉米粥能填饱肚子,可也不顶事,吃下一个鸡蛋毫无问题。若不是高媛喂了他一个就罢手,他能把剩下的那个也吃掉。
高媛把地瓜和剩下的那个鸡蛋吃掉,享受着多日不能体验过的饱腹感。洗干净了小锅,又烧了热水,给小二洗了头脸和小脚丫,把他抱回了公婆的屋子。
柴婆也不问她买了什么,更不问她有没有吃饭,见小二头脸干干净净,便接过去哄他睡觉。
高媛也仿佛忘记了晚饭的事情,只是说道:“娘,我今天带的钱不够,明天我上山砍些柴带着去卖,就能凑够了。”
柴婆冷着脸问:“怎地不够?小孩子的棉衣又不贵。”
高媛暗叹了一声,还是尽可能地温声道:“铺子里没有给小孩子的棉衣卖,只能自己买棉絮布料。那棉絮不零卖,钱就不够了。”
柴婆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回转了身子。高媛知道这段谈话告一段落,便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伐北正在炕上安坐着等她,见了回来了立刻笑逐颜开地喊了一声娘。
这是他唯一会说的字,高媛心中郁气一朝散尽,把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觉得自己又有了奋斗下去的勇气。婆婆丝毫没有给她补钱的意思,没准儿还打着从她这里弄些棉絮的主意,可那又如何?她认为这是当婆婆的给儿媳妇下马威树规矩,却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
若不是对这个社会不了解,她早就一走了之了。一个男人不在的家,公婆还时不时给下脸子,还有一个小叔子天天混吃蹭喝,她很稀罕吗?
严格来讲,这一家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就连伐北,也是原身生下的。只不过她自认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要承担人家的义务罢了。对于伐北,还有不少这具身体带的天然情感,对于小二,那只不过是一个成年人对于一个依赖自己的孩子天然而生的那种责任感罢了。
若是惹急了她,大不了带着儿子走就是了。反正她有随身空间在,不管走到哪里都不愁没有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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