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暗下决定,以后可不能谁都上那道菜了,这鲜韭菜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高媛这才犹犹豫豫地应了,应允了明日再来。出了驿站的门,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她空间里的韭菜长得好,十天就能割一茬,每回能有二三十斤,以后保证每日两斤的供应量毫无问题,这个数量,自己那个借口也能说得过去。
每斤三十文,那就每天都有六十文的固定收入,忽然有了一种变成富翁的感觉啊,好幸福有没有?
来到这个时空大半年,高媛头一回有了幸福的感觉。这幸福不过维持了极短的时间,到了布铺就烟消云散了。
伙计很守信用,果然把那一筐零散棉絮给她留着呢。她数了六十文过去,把那筐棉絮用篮子里的布包了,裹得十分紧密,也不过刚装满一个篮子而已。
就这么点儿棉絮,也就是能给伐北做一身薄棉衣的,厚一点儿都不够。她问了问整齐棉絮的价格,被那个每斤一百文的天文数字吓了一跳,想一想自己的棉衣,炕上需要的褥子棉被,顿时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数一数自己的财产,极容易,因为就只有十五文钱了,连一斤猪肉都买不起。她遗憾地看了一眼铺子里陈列整齐的布匹棉絮,无奈转身离开,离她能买得起这些好东西,还有些日子。伐北一个小小的幼儿,穿布头拼的棉衣也就罢了,可她不成啊,根本就穿不出门好不好?身上的单衣为了省布,格外地合身,就连想拿单衣套在外面遮遮丑都做不到,果真一个惨字了得。
既然已经是没钱的穷光蛋了,那就不妨更穷光蛋一些。在路过饭铺的时候,破釜沉舟的高媛把剩下的十五文钱都花光了,买了十五个馒头放到空间里。既然公婆不给她饭吃,她自力更生好了,还能吃个饱吃得好。
路过铁铺的时候,见前面的摊子上摆放了一些农具,询问了价格,就连最便宜的镰刀也得三十文,斧头更贵,需要两百文,中间价位的铁锹和锄头,都是一百文。
除了买不起,还是买不起。
路过药铺的时候,高媛想起来自己还有两样东西,不由一拍脑门,刚才在驿站只顾着跟人家斗智斗勇地讨价还价了,居然忘记了自己还有酸枣和花椒正待出售。药铺会需要这两样东西吗?或者进去问问?
药铺里只有一个小伙计在柜台后面支肘打盹,并没见传说中的坐堂大夫,也不知道是这个药铺里压根就没有大夫,还是大夫不是天天都来,反正是跟她没有关系的事情,她也懒得深究。只是,只有一个小伙计在,他能做主吗?
她咳了一声,提醒正在打盹的小伙计,有生意上门来啦,速速醒来。
小伙计头一顿,睁开惺忪的眼睛,太好了,不是东家,没被发现。
“大嫂,你要何种药材?药方可带来了?”小伙计问,脸上并没有笑容。东家说过了,来买药的都是生了病的,你可不能笑脸迎人,免得让人家看了心里不舒服。
高媛有些难为情地把酸枣和花椒拿出来,觉得自己到药铺里卖零食和调料是件很不靠谱的事情。
“嗯,小哥,我就想问问,你们药铺收这个不?”
小伙计这才知道,来人不是抓药的,而是想卖药的,不由脸色更冷,他也做不了主啊,真是白耽误他睡觉的功夫。偏偏不能把人家轰出去,要是让东家知道了,非得扣他工钱不可。
小伙计低头看了看来人放在柜台上的东西,都拿布包着,倒是挺干净,只是这酸枣和花椒,自己药铺里有的吧?他下意识地转身扫视着药柜,他刚来没多久,药材还没记全呢。
高媛见他这动作,便也跟着他看。药柜外面都贴着纸条,上头写着药材的名字。虽然是繁体字,架不住她上学的时候看过繁体小说啊,更别说有一些中国哲学的文献也是繁体字的,她还真认识。除了少数生僻字之外,她基本上都会读。
会读不意味着会认识药材,再说药材名字和老百姓嘴中的名字有偏差,她的目光逐一扫过药柜,还真让她发现了一种叫做酸枣仁的药材,也不知道跟她的酸枣有没有关系。再找,在另外一处发现了花椒的名字。真好,竟然误打误撞地找对了地方。
小伙计比她找到的速度还慢,而且他看着看着就忘记了初衷,还时不时拉出抽屉来看看,竟是自顾自地温习上师父布置的功课来了。高媛等他半天也没见回话,见他一副浑然忘我的样子,只好再问道:“小哥,你可要收我这两样药材?”
小伙计这才想起来,铺子里还有一人呢。虽然不能做主,还是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高媛拿出来的花椒和酸枣。酸枣是今年产的没错,花椒,嗯,花椒有些问题。
他便指着花椒道:“你这花椒,籽粒太多啦,需只留花椒皮才好。”
高媛表示受教,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准备回去收拾干净了再来。
小伙计见她道谢之后拿了东西走人,心中庆幸不已,幸亏这妇人没再多问,要不自己挑了半天毛病才说做不了主,那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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