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还是少用驽马拉车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怀上马宝宝了。
她做的这个决定十分明智,等到了秋天的时候,驽马的肚子明显地鼓了起来。
这半年他们的日子过得十分平淡,高媛怕累到驽马,不再把马车放到车马行了,而是直接放在了空间里。菜果香和甜水胡同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她每天步行来回,就当是锻炼身体。至于蔬菜瓜果,她却没有了办法。还是柴文道有主意,让她就在甜水胡同等着,每天早上让二栓他们几个拉车过来装运就是。
高媛这才知道,敢情二栓他们四个乞丐,现在也成了自家的人。只不过没有在官府里备案,倒像是短工一般,管饭不管住。
高媛认为这是雇佣关系,可对于二栓他们四个来说,却是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早在每天从槐花那里拿一日三顿饭之后,就把自己当成柴家人了。
有了二栓他们几个帮忙,张槐根如今也基本上能独当一面,高媛干脆就只管货源的事情,其余的杂事都由张槐根做主了。她就这么悠闲地在甜水胡同和菜果香之间来回,哪边忙一点儿就住在哪里,只觉得自家的日子过得甚是自在。
最重要的是,这半年真的很是风平浪静,果真如柴伐北所说,解决了杀手之后,总能得几个月的清净日子。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俩提前把某些不好的苗头解决了,没见柴伐北天天拿着飞镖练习吗?就连一向不摸弓箭的柴文道,也会在沐休的时候跑到甜水胡同来,对着靶子进行练习。
马肃正、梁子阳和徐士充依旧在每回的沐休日来找柴文道补习功课,柴文道跑到甜水胡同来了,他们几个也跟着跑回来。高媛为此又把房间打扫了一下,重新摆了几样家具。反正那些家具都在她空间里放着,一点儿都不费劲。
不过据柴伐北偷偷告诉她的小道消息说,柴文道觉得这几个人通过岁考应该没问题,想明年考中举人还是十分悬的。
“你叔父看人很准吧?”高媛问。
柴伐北点头道:“十分准,上辈子就以眼光毒辣闻名,他连科举的名次都能判断出来,前后不会差二十名,厉害得很。”
“怪不得能当帝师呢。”高媛感叹,“你可得跟你叔父好好学。”
柴伐北立刻换上了彩衣娱亲模式:“那是自然,娘您不知道,叔父管我可严了。我每回都考第二名了,他还嫌我不用功。”
“真的啊?第一名是你叔父吧?”
“那是自然。”
“你别跟他比读书,比不过的。”
“对,我跟他比力气。”
柴伐北顺了根小鱼干跑了。自从槐花学会了做小鱼干,二栓他们就隔三差五的去河里捞鱼。槐花就把那些杂鱼收拾干净了撒上盐,按照高媛说的法子找块青石板,夏天在太阳下暴晒,只用一天的功夫就能把鱼晒干。油炸之后酥脆咸香,连刺都不用吐。家里人又多,一大盆端上来,很快就能见底儿。
高媛见槐花的厨艺越来越好,重点是这半年她吃得好,个子眼瞅着长,终于不再是一根豆芽菜,也就放心地把兔肉干的制作方法也教给了她。槐花从此深陷厨房不能自拔,就是油耗的多了些。
槐花觉得特别可惜,太太说那炸东西的油最多用三次就要扔掉,太可惜了。她就想了个主意,用了两次之后,就把那些油放在油罐里,拌馅儿也好,炒菜也好,反正就是不能扔。嗯,还得藏着不让太太发现,只做他们这些下人饭食的时候才用。她现在每天要忙六个下人和三个主人的饭呢,可忙了。
好在太太会时不时地下厨,还有二栓他们几个帮忙烧火劈柴什么的,要不她都忙不过来。
二栓他们几个现在可开心了,张槐根请示了柴文道之后,在成衣铺子给他们买了统一样式的衣服,衣襟上还让人家给绣了“菜果香”三个字。二栓他们虽然不识字,但也知道这三个字是铺子的招牌,没事儿干的时候就拿着根小木棍儿在地上划拉,居然把这三个字学会了。
张槐根现在识的字可多了,都成了菜果香的掌柜了,那些以前老放狗咬他们的人,现在都称呼他为张掌柜了,真令人羡慕,他今年才多大啊?!
时光就在每个人不同的感受中慢慢地流淌过去,等到了年底盘点的时候,张槐根把账交给高媛看,总数字令她吃了一惊。
一年的时间,菜果香居然赚了五千多两银子!
当然,账面上不是这么多,因为账本上是有成本这个假想的东西存在的。高媛看的,是菜果香的营业额。对于她来说,营业额就是白赚的了。嗯,还得刨除劳动力成本。可张槐根每个月的月钱才一两银子,加上槐花的五百文,再加上给二栓他们的,反正连吃的饭都加起来,六个人的劳动力也不超过五十两。
这个时代的劳动力真够便宜的!
就这样他们还特别感激呢,就是来买菜的客人也都说,没有像他们家这样宽待下人的。
反正都已经宽待了,那就不妨再宽待一些。于是过年前,高媛就大手笔地给每个人做了两套棉衣棉鞋,两身外套,外加两串大钱的压岁钱。想想当年自家在北关的时候,都是别人赏自己。现在还能翻倍地赏给别人,高媛心里特别高兴。
柴文道和柴伐北也十分高兴,因为自三月三之后,他们成功地瞒住了高媛,没让她察觉到一丝风声地,呃,解决掉了三拨杀手。
不得不佩服张家的韧性啊,这都一共四拨人了,而且一拨比一拨人多,全加起来,两人很欣慰地发现,张家的老底儿已经被他们俩折腾没了一半了。最后一拨明显地看出来不是张家自己培养的人,身上的江湖气息太浓了啊!
明年就是乡试年了,为了自家的安稳日子,柴文道干脆写了封信,直接走最贵的官邮寄到了锦衣卫衙门柴文远处。信上附上这四拨人的姓名、来历、到达时间及做的事情,顺便问问对方为什么非要置自家亲兄弟亲儿子于死地不可。我们知道你后娶了个不好惹的,也没打算去惹人家啊。没见我们一直老老实实在老家窝着努力读书吗?我们准备走科举出身了,不惦记你那才可以传三代的爵位。你能不折腾我们了吗?就当咱们是陌生人不好吗?放心,我们绝对不打扰你的好日子,就是以后我们俩有幸能考出来,也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实在不行,我们分宗成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一代帝师亲自构思,两个老狐狸商议执笔,将两个受尽了委屈陷害却为了自家亲哥亲爹不得不忍辱负重的少年描绘的淋漓尽致。而且这俩老狐狸,笔下就没写高媛一个字。要是光看信,还以为他们俩是喝西北风长大的。
算着日子,恰好会在年前衙门封印前送到。至于柴文远见到这封信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嘿嘿嘿,他们才懒得管。反正免不了跟上辈子一样呗,上辈子是柴伐北被逼得不得不离家之后,柴文远才看清枕边人真面目的。这辈子,只不过提前了些日子而已。
但愿这一次他们的药下得够狠,柴文远别再跟上辈子似的,被那贱人唱念做打地含糊了过去,那又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辈子他们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不想跟那贱人纠缠了。刚重生那会儿,两个人都曾摩拳擦掌地要如何如何报复回去,定要报了上辈子的仇,让那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跟着嫂娘(娘)久了才发现,原来这样折腾的不仅仅是仇人,还有自己。
用嫂娘(娘)的话说就是,跟那样的人渣费什么神啊?这不是难为自己吗?
瞧瞧嫂娘(娘)这份疏朗大气,一般人绝对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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