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开妍和寿康公主不知道高媛为何发笑,柴文道叔侄俩却大约猜出了些大概,柴伐北随意找了个借口,把高媛请去了自己的书房,柴文道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柴伐北抱怨道:“寿康简直就是个跟屁虫,我说找娘商量事儿,恨不得也要跟来,费了我好多口舌才把那小妮子安抚下了。”
柴文道笑:“想想以前在晋中的时候,有哪个小的不爱缠着娘?就连槐花都是如此。”
柴伐北想想当年的小尾巴范诚阳,再想想如今的寿康,简直如出一辙。不,寿康更缠人些,她连晚上都要腻歪着娘睡。
“娘就是个天生招孩子的。”柴伐北做出结论。
高媛拍了他一巴掌:“你也不大,你也是缠着我长大的。”
可不就是,叔侄俩都笑了起来。一直到现在,柴文道都成家立业了,自己还有独立的宅子,照样缠着娘搬到公主府来住。
柴文道给她倒了杯茶:“娘,您跟我们说说那个剩蛋节呗。”
高媛又笑了起来,笑够了才道:“那哪是什么剩鸡蛋的节啊,那是我们那边有些国家的一个节日。那个圣,是孔圣人的圣;那个诞,是诞生的诞。嗯,跟咱们的四月初八浴佛节是类似的。”
叔侄俩这才明白其中蹊跷,想想好好的一个浴佛节若是也变成这样啼笑皆非的庆祝方式,也的确是够让人笑上一场的。
“那怎么又传成是小孩子过的了呢?”柴伐北继续问。
高媛笑:“嗐,那不是圣诞节有个送礼物的习惯吗?我们又不信那个教,自然也不过那个节。可商家看中了这个,就弄出些噱头来,哄着大家过这个节,好多卖些东西。大人们不买账,小孩子却喜欢礼物,慢慢地也就成了小孩子盼着的节日了。别说这个节了,我们那边的商家厉害着呢,还给硬造出许多节来,无外乎都是哄着人们买东西罢了。”
叔侄俩这才懂了,柴伐北便道:“怪不得皇家折腾了三百多年才折腾出一个珍珠养殖的法子来,连字都弄错了。按照这个法子翻译,可不谬误百出。”
高媛提醒他:“你可别说漏了嘴,过年的时候你可是要进宫的。”
柴伐北也提醒她:“娘,您也是要进宫的。”
高媛:“啊?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啊?皇家连驸马他娘的饭都管?”
柴伐北哈哈大笑:“不是,是大年初一,所有的外命妇都要进宫朝贺皇后的。”
高媛:“那阿妍岂不也要去?”
柴文道纠正道:“不是所有的外命妇,是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才进宫,阿妍不用去。”
柴伐北点头:“对,婶娘不用去。娘您别忘了早些睡,大年初一要早早地起床呢。”
柴伐北说的没错,大年初一才四更时分,高媛就被人叫醒了。得亏柴伐北提前提醒了她,她没进空间睡觉,要不就要露馅儿了。
寿康还在空间里睡得安稳,高媛听到外头随雨低声的叫起声,扬声道:“知道了,进来吧。”
赶紧把寿康从空间里放出来,小丫头连身子都不翻,还是照旧呼呼大睡。
平常高媛都是自己洗漱,只需要下人们把东西准备好了就行。今天却不成了,诰命夫人的发型、首饰、服装等都是有规制的,她自己不会,需要人帮忙。
等把一大堆东西套在身上头上,时间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这还是她给精简了的,要不然连头发都要从头到尾慢慢地梳上一千遍,谁有那个闲功夫?!
睡眼惺忪的寿康也被人这么折腾了半个时辰,等坐到了饭桌旁,还是没精神,身子往高媛身上一靠,眼睛又闭上了。
几个丫鬟都着急得不成,害怕错过了进宫的时辰。
高媛安慰她们道:“没事,这么早她也没胃口。拿几块不怕凉的小点心放在暖盒里带着,一会儿就到了,就是不吃也没什么。”
寿康公主和别的公主不同,她可是唯一的嫡出公主,进了宫肯定也是直接去坤宁宫的,如今坤宁宫里还留着她的屋子呢,一应物事都是齐全的。
起的太早没胃口吃不下,高媛随便吃了点东西,半扶半抱地把寿康弄上了车。见她睡得迷迷瞪瞪的,也不出去了,等柴伐北上来之后,这才去了自己的车子。平常进宫坐一坐公主的车辇就罢了,大年初一还是按制来吧,她自己那辆诰命夫人的车也不小。
柴伐北就看着寿康跟只小猪似的呼呼大睡,不觉摇头失笑,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车的随书随画拿了狐皮大氅给她盖在身上,然后就跪坐在车角,低头不语了。
谁想到重活一世,会娶了这个命该早夭的小丫头呢?柴伐北还记得当年的这个大年初一,帝后因为失去了心爱的幼女没有心情,早早地就散了。
如今,这小丫头还活得好好的,过了一年长了一岁,十岁的小姑娘脸上仍旧一派娇憨,在他怀里睡得十分香甜。
柴伐北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他今年可十五了,今天还是他生日。搁在一般人家,也到了该放屋里人的时候了。
不过这辈子,有了娘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恐怕还得再等几年才成。
等就等吧,娘说了,男子不可过早涉及此事,怎么也得到了十八之后才好。如今还叮嘱叔父要小心,不要让婶娘怀上身子的,说过早受孕对女子身体不好呢。还说若不是怕大好的媳妇儿跑了,是绝对不会让叔父这么早就成亲的。
她一门心思地让他们养生,偏偏世道逼人,他们俩成亲一个比一个早。叔父她没法子,自己就成了严防死守的对象,仿佛他一言不发就要兽性大发一般。
就这么个小丫头,他得多丧心病狂才下得去手?娘可真是太小瞧他了。
胡思乱想之中,车辇停了下来,这是到午门了。按律,娘该下车了。
柴伐北就等了等,果然很快车帘就掀了起来,高媛上了车辇。大冷的天有车不坐,她才没那么傻。
“还睡呢?”高媛轻声问道。
柴伐北苦着脸,无言点头。
高媛摸了摸寿康在大氅下头的手,手心暖暖的,也没有汗,放心了,慢慢地把她从柴伐北的怀里抱过来,轻声慢语地道:“寿康啊,醒醒啦,咱们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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