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去了,尚不在江洲。”姜禛袒护道,不论于陈译面前如何逃避,违心,此刻他的安危姜禛还是在意的,不愿见其苦,即当下苦难,皆由自己承担。
“去了?!你扯谎!愿你如实招来,那凶贼究竟所现何处?!”何家女尚不信其言,继续逼问道。
“去了自是去了,何处?我也不知!”姜禛似有苦闷于心头,点点缠绕于叙述之间,脱口而出,皆是凉意。
——何处?我若是知晓便好了,但,我不知,我也想探明,他今下身现何处,悔过未曾寻他。
“你这蛮妮!你,分明就为包庇!”何家女怒斥道。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今儿是寻来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姜禛现下已是阖眼,似在等候着,又似在想念着。
“不成!那凶贼也需一同领罚!你休要包庇于他!”何家女咄咄逼人道,誓要将过往了结一般。
“你!你不过是瞧我不顺罢了,做什么腔调!你若要责罚于他,那我姜禛便悉数替他接下便是!”姜禛倒也不知,尚在迷惑,自己何须为他做到如此这般?那少年郎,那陈译,自己日里不总怨不过吗?又为何要袒护于他,而且……毫不保留,为何?
“悉数替他接下?姜禛,那可就不为三十大板了,这就为六十大板了!你,能受的住吗?”何家女之夫惊异询道,而观向这姜禛现下的神情,似也不像儿戏。
“你们休再废话了,只要,只要留我姜禛一口气即可,你们要如何,我姜禛受着便是!”姜禛心意已决,不顾结果与自身的安危,亦然说道。
见此境况,那何家女虽尚存遗憾,倒也乐得见这姜禛受苦,于暗台之上命道:“好!动手!”
姜禛阖眸而待,自感觉此刻有人正于两旁拉扯住自己,令得自己的双手不得控制,被他人所束缚,而后又是一道推动而来的触感,眼下这姜禛已是趴于地上,双手同样紧贴于地,颇为不适。
但见先前那三名莽汉,此刻俨然多出一人,前后两两一同四名侍卫,正立于姜禛身侧,前方二人乃为定身,确保姜禛于待会儿受刑之时不得动弹,而后方二人则为执杖,乃是掌罚之人,只见此刻这二人已是举杖而起,似将动手一般。
姜禛此刻虽欲除去杂念,不做他想,只为迎接即将落于身上的苦痛,可惜不能,姜禛做不到,自始至终总有身影浮现于眸中,总有言语缠绕于耳畔,总有思愁寖扰于心头,或许,他,陈译,并不为杂念吧,而是思念。
“慢着!”待到刑杖刚欲落下之时,忽而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登堂之上的众人。
“卑职江洲郡守司下巡防官,董匡,见过李大人!”何家女之夫方才抬眼,定睛瞧去,却见来人乃是五洲府特首李巳,李大人,连忙离于暗台之上,跪拜行礼道。
“小女乃是这董匡之妻,见过李大人!”这何家女日里可从未撞过如此人物,五洲府特首,那得是四品高官了,甚是惶恐。
但见这李巳李大人并未理会二人,而是令姜禛颇为意外的,竟是连忙上前将自己扶起,好似家友长辈一般,很是和蔼,凝向姜禛的眼眸也颇为亲切,引得身前的姜禛一阵迷糊。
“你无碍吧?”李巳询道。
“我,小女无碍。”姜禛茫然间终是答道,虽不知这李大人为何如此对待自己。
“无碍既好!无碍既好!呵呵呵。”这李巳自是受陈译所指,特前来救助于姜禛,眼看现下这姜禛无恙,李巳方才定心道。
“姜禛姑娘,你,可否先行离去?归家吧,这里,我尚有些事宜需与这二位商榷,你看,可否?”这李巳,李大人,好歹也论正位四品高官,可眼下却如此同姜禛客气,似是乱了辈分一般,毫无威视,竟还需询得姜禛同意,俨然一副伺候主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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