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平对于周圻能做出当场“逼婚”的离经叛道的事情还是非常的惊讶的,如果此事是沈城做出来,他一点都不会吃惊,因为沈城本就是这个性子。但是一向顺从服帖的周圻做出这种事,倒是让徐叔平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但徐叔平是何许人也,只不过是原地踱了几步,便是把周圻心里打的那点小九九揣摩了个八九不离十。
“有意思”,徐叔平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他装作沉吟道,“师兄,你看此事该如何?”便是把这个棘手的事情抛给了言伯平。
没等言伯平表态,跪伏在大殿中央的周圻再次开口道,“我与言师妹已经是两情相合甚久,言师妹早已是倾心于我多时,而且言师妹此刻已是暗结珠胎!”周圻此刻堵上了全身的身家性命。
“什么?!”站在周圻前面的向安第一个惊呼道,同时他即刻转过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跪在那里面色发白的周圻。
大殿内窃窃私语之声顿起,甚于此前,不少人甚至都直接对着言茗指指点点。在太乙门这般因循守旧的古老正道宗门中,对礼法一向甚是重视,未婚先孕自然是离经叛道之举。
言茗面色惨白,她本就性格直烈,站起来颤抖的直指反驳道,“周圻,你胡说什么!”
周圻回过头对着言茗说道,“师妹,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隐瞒了!趁今天掌门心情颇好,况且掌门及各位长老、峰主都在,我想咱们的事情一定会同意的!”
言茗不顾身份,直接踏空一步,冲到了大殿之上,举掌便是要打。
周圻不避不躲,颇有胆色的直面言茗,准备硬受了这一掌。
向安自然是知道此事绝不可能,或者说他的内心中根本就不相信言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甚至还怀上了周圻的孩子,霎时间他便是怒发冲冠,想也不想便是要一掌结果了周圻这个信口雌黄的登徒浪子。
但站在向安身边的聂明月却是拎的请,顾不得心头那微微的醋意,她知道如果向安这一掌真的打结实了,且不说周圻受伤与否,但就是这大殿中的悠悠众口就不知道要把这个事情传成什么样。她左手一把便是攥住向安真气喷涌的右掌,低声说道,“冷静!”
聂明月的提醒让怒火中烧的向安清醒了一些,他忽然醒悟过来,自己身处何处,对同门出手可是太乙门的另一条要重罚的门规。虽然收回了喷涌的真气,但他仍然恶狠狠的看着周圻,就像是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大殿石台上的言伯平脚一蹬,竟是后发先至的将言茗着来势汹汹的一掌化解于无形不说,拂袖一挥,带着半空之中的言茗飘然而落。这一套的动作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修为功夫令在场的人都是赞叹,特别是徐叔平眼睛中亦是一道莫名的亮光闪过。
言伯平抓着言茗胳膊的手,感觉到了言茗此刻的颤抖,他心中便是知道此事绝不如周圻所说的是什么情投意合、花好月圆的鬼话,但是一向谨慎的他,还是对于周圻话中最重的那句“珠胎暗结”存有疑虑,“既然不存在情投意合,那周圻又是如何肯定的说什么珠胎暗结呢?”言伯平思忖了一下,开口对着高台上的辛琼说道,“请辛峰主和我出去一下,我有要事相商。”他打定主意,要确定到底有没有什么“珠胎”。
徐叔平坐在宽大的掌门椅子上,颇有些玩味的看着周圻,他没想到周圻今天竟然冒出来,充当了一个搅局者,相当于在太乙门这潭看似古井无波的平淡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了丝丝涟漪,只是不知道这颗小石子能搅动多大的局,改变多大的势。
周圻听着言伯平、辛琼、言茗离开的脚步声,心中不住的祈祷,“希望那人给的药真的有他说的那种奇效!”。
大殿上一时气氛都凝滞了,只是在暗处有几声窃窃私语之声传来,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言伯平等人的回归。
聂明月紧抓着向安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一来她怕向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二来大殿内的“风云变幻”也让她忘记了放开向安的手。但这一幕在旁人看起来,倒像是二人恩爱有加、相亲相爱的自然模样。
很多日常与周圻交好的长老、弟子管事都为周圻捏了一把汗,他们有些不懂向来做事稳重的周圻为何今日要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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