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太多的人注定无法入眠。不同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立场,究其根本就是为了一个“利”字。
丞相荀烨华也是无法入眠的人其中一个,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清泫道长。两人站在郢都最高的一座宝塔的顶层望着梦萦山庄山腰处的点点灯火,仿佛融入了这黑夜当中。
荀烨华率先开口说道:“这天下恐怕从明天开始就要大乱了。二十年一次的棋武论道啊,清泫道长不准备参加吗?这可能会是最后一次了。”清泫淡淡一笑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些不可逆的结果早已注定,就算我们参与其中又有什么用呢?凭我们的力量是改变不了的。更何况贫道已经参加过一次了,是棋、是武均不是那慕茗弈的对手,贫道就不再献丑了。这盛世也好,乱世也罢。都留给他们去争吧。”
荀烨华讪讪一笑:“道长过于谦虚了,但争与不争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他日辞官归隐之时,我们道观再叙余生。”这时清泫道长伸出右手向天边一指惊讶着说道:“今夜这郢都可能要有大事发生。将星划过坠于西南,此兆不详,恐有一位将军······”荀烨华循迹看去“道长,西南可是洛府方向?走,去看看!”清泫道长带着荀烨华腾空而起直奔洛府方向而去。
洛彧从皇宫出来与暮辰寒暄了几句便前往皇宫卫军营。自从那日刺杀事件发生之后皇宫卫军营昼伏夜出,每到夜幕降临全军戒备。洛彧来时陈济良正坐在帐中研习兵书,陈济良听见脚步抬起头向前看去,询问道:“来者可是洛彧将军?洛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洛彧闻言笑着打趣道:“哦?在将军眼中我可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吗?哈哈哈”陈济良尴尬的笑了笑“洛将军就莫要打趣我了,言归正传,将军前来可是为了棋武论道而来?”洛彧点点头收起玩笑的样子,正式的说道:“明日棋武论道大典,陛下将于五时登山祭祀,按帝国大典祭祀律令巡察营应于二时出发肃清祭祀用道,三时部署安置,六时礼毕撤回。这些规矩陈将军可曾记得?”陈济良起身答道:“这些规矩当然不会忘记,但陛下早已将这些事宜交付给暮大将军了。明日末将的职责只是守卫这皇宫便可。”
洛彧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帐外一位身披重甲的士兵便慌张的跑了过来,帐外的守卫拦下了他,陈济良看着那士兵慌张的神情寻声问道:“什么事情?放他进来吧。”守卫听到命令后放行,那士兵仓皇的进入帅帐,不等陈济良询问便急忙开口:“陈将军,皇城西南方向起火,火光正是从洛府燃起。”洛彧听到这里心中一紧。
“洛将军先赶回去,我随后便到。”话音未落,洛彧已转身冲出帅帐。陈济良走出帅帐喊道:“巡察营、巡防营、西南预备营集合!王勋,带人联系上西南守军邓将军,救火!封城!”
宋哲领旨从药局带上药品和太医从宫内出来正赶往洛府,宋哲坐在马车中听到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便掀开车帘询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喧嚣呀?”侍卫回答道:“回宋大人,西南洛府方向好像起火了。”宋哲听到这里起身走下马车向西南方向望去,下意识的说道:“起火了,那还愣着干嘛呀,快去救火啊!”但宋哲话刚说出口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心中盘算着:这未免也太蹊跷了,洛家二人回来的消息只有刚才在殿的几个人知晓,洛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是一般的高,怎么会有人选择在这时动手呢?刘兴居蓄意谋反这时应该是倍加小心更不会选择在这时行动叫人落下话柄呀,杀害朝廷命官岂不是坐实了他谋逆之臣的身份?不行,这趟浑水淌不得,我必须要赶回宫里!
宋哲不再犹豫管侍卫要了一匹马,翻身上马,对侍卫和太医说道:“你们先带上药材赶往洛府,我要回宫中搬救兵!”侍卫和车夫们应了一声便驱车赶往洛府方向。宋哲在这时才意识到这一次并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刘兴居是否坐实谋反的罪名可能就在他的一念之差,想到这里宋哲幡然醒悟!是皇上,皇上正有此意!心中的想法更是坚定。纵马奔着皇宫奔去,大声嘶吼:“全城戒备,刘兴居派刺客刺杀朝廷重臣了!”
无名站在洛府别院的一间居室房檐上,右手持剑,剑锋下垂直指居室内卧床的洛怀,一脚踢开瓦片,一缕月光透过缝隙倾泻而下。卧床的洛怀早已察觉到屋檐上有人,缓缓睁开眼睛,重重咳了几声,有气无力的说道:“阁下是奉命来取我性命的吧。”说完还不顾咳嗽的大笑起来,无名没有答话,踏碎房瓦落在屋内。
洛怀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眼神有些恍惚看向无名,“洛府之内没有出现打斗的声音,证明阁下并没有伤害我的家人。狡兔死、走狗烹。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我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更知道阁下要我性命的目的。相比于下半生可能会在床榻上度过,倒不如一死来的痛快!”洛怀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喃喃自语。
无名左手一伸内力吸起室内兵器架上的铁剑,丢在洛怀的床边。洛怀看到无名的举动嚯的猛然挺起身子,仿佛回光返照一般。自己移动到床沿拾起铁剑从无名的方向飞了出去。凝神提气大吼一声:“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提三尺寒锋立不世之功,只求死于剑下,不辱我帝国之眼英明,还望阁下成全!”
这时无名的嘴角突然翘起,勾出一抹笑意。洛怀的瞳孔急剧收缩,一股鲜血自嘴角流下,胸口处已绽放一朵血花,他成全了洛怀,可洛怀却没能看清他是如何出剑的。无名仍然站在原地,右手剑锋低垂与来时并无两样。但他随身携带的细剑已从洛怀背后刺了个贯穿。洛怀疑惑的看着他,最后从嘴中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这时从屋顶上又是传来一位女子妖冶的声音:“耽误很久了,走吧。”无名上前从洛怀背后拔出细剑,归剑入鞘。抬头轻蔑的看着从远处赶来的清泫二人,翻身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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