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提起南康太妃,眼中闪过的恨意十分明显,胡嬷嬷看着有些惊惧,自从皇帝登基之后,这二十多年来相安无事,她都快忘了,当年太后和南康太妃之间的争斗,有多么惨烈。
“太后说的是,南康太妃一家,看来已有不臣之心,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就是,咱们主仆二人风风雨雨的过来,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那奴婢就直言了,若是南康太妃和南康王真的有了不臣之心,为什么不直接逼宫篡位?他们府上豢养的兵马,可是皇城之中禁卫军的百倍不止,再者,他们和朝中的文臣武将,也是关系密切。”
南康太妃手段高明,这么多年虽然一直表现出安居一隅的样子,但其实私底下并没有和朝中大臣断了联系,与其说现在这个朝廷是皇帝的朝廷,倒不如说,现在这个朝廷有四分之三已经被南康王府收入彀中。
南康太妃一家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为何还要按兵不动?胡嬷嬷想不明白,但是太后,却是最清楚不过的。
“你问的好,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蛰伏待机,当然不是皇城中的这么一点禁卫军,也不是因为如今朝廷还在皇帝的掌控之下,而是因为,他!”
太后说罢,用手指了指软玉温香在怀的沈云潺。
“太后是说,这都是因为沈帅?”
“不错,沈云潺镇守雁门以西十六关,威名赫赫,沈家军近五十万的兵马遍布西北,这,才是哀家和皇帝最大的依仗,也是南康一家不敢轻举妄动的根本原因。”
世人皆知沈云潺少年成名,是悬在西北诸国国君脖颈上的一把利刃,让他们在睡梦里都不得安生,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把利刃,同样悬在皇帝寝宫,只不过,一个是为了震慑外族,一个是为了帮助皇帝震慑朝堂。
沈云潺手握重兵,退可以守大燕关河宁定,进可以保皇帝高枕无忧。
“恕奴婢直言,沈帅如此好的一把尖刀,太后您想要牢牢地握在手里,未免旁人不动了同样的心思,若是南康太妃对沈帅重利相诱,到那个时候,太后和陛下岂不是?”
“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沈云潺终其一生也必须对我大燕的君主忠心耿耿,这是他的命,也是沈家的命!”
若是寻常武将,太后自然担心会被南康太妃收编麾下,但是沈云潺,这把利刃永远只属于皇帝,南康太妃就算是把天上的星星送到他面前,他也不会背叛大燕的君主。
沈家忠君爱国,历来如此,绝无更改。
“太后,奴婢多嘴一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沈帅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太后若是继续为难孟小夫人,怕有一天沈帅真的生了二心,毕竟沈家的规矩,还是要在沈帅决定遵守的情况下才管用,不然,也不过是一条死规矩罢了。”
胡嬷嬷说完这句话,太后的脸色忽然就冷了下来,她怎么就没想过这一点,沈云潺此人看着正儿八经的,其实最喜欢干离经叛道的事情,若是...若是让他在忠君爱国和心上人之间选择,不一定他会不会选择心上人。
沈家历来出情种,沈云潺和皇帝不同,不会为了权势地位放弃自己所爱,如此看来,沈云潺这把利刃,并不是安安稳稳在他们掌握之中的。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才能让沈云潺安分守己的替皇帝办事,替哀家办事。”
“既然孟小夫人是沈帅的七寸,那您就牢牢的攥住这个七寸,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只要您稍微给点甜头,不怕她不成为您的人,到那个时候,您还担心沈帅不和您一条心吗?”
“不可能!哀家最厌烦的就是薛婉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对她生出来的小妖精好言好语!”
胡嬷嬷这话说的是言辞恳切,但是才一说出口就被太后否决,薛婉已经让她十分厌烦了,她不恨屋及乌发落了孟娇已经是压制住自己的心思了,怎么可能为了拉拢一个沈云潺,去做如此违背本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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