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这狗娘养的孙子从来没想过我很重视她吗?”他知道此时他的父亲已经把他当做了同僚或最可靠的下属,他已经不再是他的父亲了。
就连口水都喷到了阿姨的脸色,塔路的神色却依旧自如,那层面具已经贴在了他的脸皮上,他的父亲曾开玩笑就连最会威吓的武官站在塔路面前都不会让他的脸色发生改变。
“他以为这只不过是您的伪装而已,伪装出孝顺来掩盖自己的身份。”
理智的琴弦发出了暗哑的惨绝声,塔路已然快绷不住了。
手里顺走了一张母亲房间的零钱的护工走出了这件小房子,塔路端着那红色的面盆走到了父亲的面前。
母亲已经进房间睡了,塔路细心地为父亲擦拭着脚面和脚缝中的每一寸肌肤,他低着头,留下的热泪滚入了那盆父亲最喜欢的滚烫洗脚水。小时候父亲一不高兴,母亲就端着这个红脸盆给父亲洗脚,然后父亲总是嚷嚷着让塔路来忙,让母亲去洗碗或者是看看电视。塔路总是端着一个大热水壶,里面是母亲烧好的热水,父亲一觉得脸盆不热就会高声叫塔路的名字,塔路总是讨厌被打断,那时候他一般和母亲一起看着母亲喜欢的电视节目。
父亲有些乏了,他站起身来,想要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在临走时他对塔路说,“我很自豪有你这样的儿子。”
“来不及了。”塔路仰着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母亲的房间已然陷入昏暗,只有一抹微光在母亲的床头亮着,如果没有这微光,母亲很难睡着。
他扶着父亲走入了母亲的房间,父亲似乎没发觉自己走错了房间。因为那一日可使用三次的geass之力就像是方糖一般融在塔路的低语中。
“以令咒告之,以被掐死的姿态去死吧。”
夜深了,塔路睁着眼睛,彻夜未眠。他坐在那张三个人曾一起做过的餐桌旁,然后又迈出了沉重的步伐,两手插在脑后,躺在亭子的地板上望着那砖瓦制的天花板。他瞪大眼睛,看着那天花板,乌青色的内饰雕纹总共有三万零六百四十一条,他彻夜数着那些纷杂的装饰线条。
天亮了,塔路的眼睛由于整晚未闭而畏着光,他却直挺挺的对着太阳,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父亲的脖子上有着两只已经呈现出乌黑色的手掌印,眼睛直到现在还没有闭上,舌头掉在外面,胡须和胸口有着一滩可以分辨出昨晚吃过什么的呕吐物,床铺散发着一股呕吐物的味道,而母亲脸上的表情不再交瘁,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一只在阳光下慵懒睡去的猫儿。猫儿的爪子被塔路的手温柔而用力地扯了下来,母亲的眼睛也没有闭上,已经不再清明的眸子里面有着一个熟悉猩红色的符号。
母亲并没有睡去,她依旧醒着。不知道是因为那并未成为死灰的爱情让她期待着父亲会自己走入这个房间,还是因为单纯的失眠,或是因为塔路将父亲摔到床上的时候惊醒了母亲,母亲也听到了这个命令。
他本想让母亲看到父亲凄惨的面容,然后再取决于其反应决定是否抹去母亲的记忆,他以为母亲会因为这份礼物而开心,一个忽略了她数十年的男人以凄惨的面目死在她的身旁。
他已经习惯了使用权力这一说明书去玩弄这种被叫做人类的玩具,他终于品尝到了肆意妄为会付出的代价。
“你真的没有意识到你的母亲会醒着吗?”
V·V并不想对着塔路离开的背影问出这个问题,因为他的能力可以挖掘到人类脑沟最深处最微不足道的记忆,即使是已经被忘记了或者是本人都不记得的记忆甚至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想法都可以被捕捉到。这就是V·V通过那红色碎片模拟出的geass之力。
并且问出这个问题太过残忍了,他不忍问出这个问题。这样一个男人已经失去了大多数他可以失去的,若是再刺激到他的神经他的反叛就将会提上日程。纵使时光已然飞逝,但人心从未有哪怕是一点点进步。
V·V终归还是有些失望的,以前的教派四分五裂,残存的分部只有两名国立骑士,近十名驾驶员。而行政人才只有一个利欲熏心的塔路,称得上是内忧外患。
并且大洋洲这地方压根没有什么教派的遗迹,只有一台...好像是...兰斯洛特。
当年的兰斯洛特是最早配备能量翼的骑士,也是科研骑士这一概念的祖,若是有这台科研骑士在的话,现在的教派与地方政府博弈时的资本就能多上几分。
“先和那个小姑娘学些知识吧。”V·V定下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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