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惨厉的战争,当鲁路修的地面军阵已经被击毁到无法运作的时候,鲁路修仰头手臂对天一扫,最后一艘中央帝国的太空旗舰也被击坠下来时,地面上还仍有数支军队拿着枪开着战车与骑士,朝着鲁路修的方向射击。
还有些姗姗来迟的部队,但此时,全地球,全世界能够站起一战的军事力量与个人都朝着神圣布列塔尼亚的帝都而来,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影响那般的战局,但...总归要去试试,能够让鲁路修的眼神转移一分一毫,也便值得了。
那是中央帝国的五大军战斗官,他们挂着五方旗。
那是神圣布列塔尼亚帝国的骑士军团,他们挂着神圣布列塔尼亚的国徽,上面挂了一条红线。
那是大洋洲战区的陆地军团,虽然残破甚至裹着藤蔓,走起来有些吱呀吱呀的。
那是永恒冻土帝国的超大型knightmare与跨洲际铁道列车炮,炮管已经有百年未用了,浮在虚空中的铁路被列车炮的重量压得嘎吱嘎吱的响,有些不堪重负。
那是日本的骑士军团,即使是此时他们还是在机体外帮上了白色的布条。
那是独立布列塔尼亚共合体的部队,他们是布列塔尼亚管辖区的子民,他们举起了复仇的镰刀。
那是非洲海外占领区的鸟枪与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knightmare团,皮肤颜色黝黑,面黑肌瘦的军阀们举着那些根本不配上战场的步枪和knightmare喊着让人听不懂的脏活,那些话听起来就像是野兽在捕猎前的嘶吼和咆哮一般。
甚至连五月花共和国的余部都挂上那已经藏了几十年的星条旗为五月花共和国奏响余响,他们的共和国在当年是多么的伟岸。
他们在此时并肩作战,他们放下了种族,放下了国籍,那不重要。他们只不过是人,无论是黑发黑瞳还是金发碧眼,他们此时都是一只同心同意同仇敌忾的军队。
一台中央帝国的文官机体肩部挂着一面被流弹刮破的破布,张清瑜还以为是传说魔法类奇物之类的兵器,但当他仔细看过去时,他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他尚不知晓这是好是坏,只是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为那位文官感到自豪。
那台文官只是缓缓地向鲁路修走去,步伐踉踉跄跄的,腿部装甲已经被打折了,那台文官的机体稳定系统也已经被震坏了,只能用人力协调着。但扩音器中播放着熟悉的音乐,即使张清瑜是保皇派那一边的人也不禁为此流下了热泪。这就是中央帝国的人民,这就是中央帝国的热血。
那块破布是一面旗帜,一面已经破损大半的红旗。旗帜上弹孔斑驳,沾着泥土。驾驶舱内的人脸色憔悴面色苍白,他在哭,在向家人诀别,身为一个东北汉子居然哭得像一头得知自己要被宰了的羊羔,但他依旧挂着这面旗帜向前挺进。
而那歌词在此时却显得那么的悲壮,随着中央帝国那支秘密兵器,月面月背的太空部队的覆灭,随着中央帝国文武战斗官团大集团军的阵亡,随着镇北军镇南军仅剩统帅亲兵团,他们听着这首并非是他们国歌的歌,再一次将溃散的队伍整理起来,准备冲锋。
这台文官在他最后的征程时,在这支残破不堪的多国联军中播放着这首歌,那台机体以最疯狂的动作拉住了几台鲁路修军团中的科研骑士,最后咬紧牙关自爆开来。
“妈妈,你要活下去,我已经变成了萤火虫。”
“中央龙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
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宽广美丽的土地
是我们亲爱的家乡
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
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
中央龙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所有属于中央帝国的战斗官外放喇叭与电磁调频中都放着这首歌,他们知道他们几乎在做无用功,在打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战争。但什么是中央帝国的精神,什么是华夏子民的豪胆?
是从八王之时便卧薪尝胆,是从秦始之时就四面豪歌,是从人生自古谁无死到永清帝制,是一息尚存后的重新崛起。
但此时,若是不阻止鲁路修的话,连一息都不可能尚存。
原暗极罪随手流溢而出的那些许原暗真意近乎如同心中之暗全数升腾起来一般恐怖骇人,那高层面战斗所流溢出的震荡余波就足以将永恒冻土帝国给全然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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