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是今上的老师,他的判断不会错。他只是不能理解,他是一个皇帝,怎么能把这样的一个位置让出去。黄河年年泛滥,年年数十万人受灾,河道总督,何其重要。
许贤妃猝然去世,今上自然是没有废后的。可河道总督的位置,也仍然是张致青坐着。朝廷年年拨款,黄河年年泛滥。
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也直到如今,方才有人出面把证据送到了今上手里。
景瑚方才走了神,听见他这样说话,不由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我方才在日光下站的久了,所以才有几分困倦的。”
“也不是觉得小柯大人说的话无聊,只是觉得有些深奥,我还不能明白,要回去好好想想才是。”
她怎么会觉得他说的话无聊呢,他愿意跟她说话,哪怕他是在念方才的颂文,或者就算是三岁小儿都会的《三字经》,她也能津津有味的听完,顺便真心实意的夸夸他厉害。
柯明叙的笑意温柔,“既然困了,不如就早些回行宫去吧。”
景瑚不想走,“不困不困,还想再在这里呆一会儿。”是还想和他再呆一会儿。
柯明叙却笑着站起来,“小县主不走,那我可就先走了?”
景瑚当然是立刻就站了起来,“那我也要回去了。昨夜做了半宿准备送人的荷包,还是先回去歇息一会儿。”
景瑚一直注意着柯明叙,她以为他会问她是为谁做的,又为什么做到了半夜,他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只好安慰自己,女孩子之间做个荷包相互馈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于是她主动解释,“是送给我哥哥的,他听说我曾经送给小柯大人荷包,却没送过他这个亲哥哥,所以他吃醋。”
“原是如此。”他的语气还是很淡,听不出情绪来。
景瑚有些沮丧,她以为无论是她三哥哥知道她给他做了荷包的事情,或是她要给别人做荷包,都值得他反应反应的。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马厩旁。
世子妃给她留下的马匹是西域马,很是高大,或者是察觉自己方才的态度有些冷淡,见她牵了马出来,柯明叙便问她,“这马生的高大,小县主可能驾驭?”
她能啊。她当然能了。不过若是在柯明叙面前,那当然也是不能了,他的意思,不会是要和她共乘一骑吧?
她顺从了自己的心,摇了摇头。
柯明叙便牵了马棚中最普通的马出来,“小县主不如骑这匹马,反正只是上山而已,不需快马。”
景瑚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匹马是我三嫂留给我的,我还是骑这匹吧。”
“其实也不是不能驾驭,只是上下马时有些麻烦,若是小柯大人能扶我一把,自然也就不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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