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被请进场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除了那位五分开怀,三分歉疚,还有两分疑惑的大学士。
其实对于今天桃园方面的发难,大学士并不知情,也想象不到内情,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任务在身,那是来自皇帝陛下的一道密旨。
参与云山大祭,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陛下除了给自己一道圣旨外,还有一道密旨。
大学士至今还没忘记,当初刚接到密旨时的那份震惊,那个人竟然有个儿子,竟然在陈国,竟然在白帝湖草堂。
可是即便他有满肚子的疑惑,面对九五之尊还是没有问出来,在他看来,当今皇帝是一位明君,但与他贤明同等的,是他的威严。
既然皇帝给他的旨意只是如此,那么他只要如此做就好了,好奇这种特质,是会死人的。
密旨其实非常简单,只是让他向学院透一个消息,并且通过学院钱老之口宣之于众。
至于用意,大学士也有几分猜忖,但更多的还是不解。
而此时,包括桃园等其他坐席上的人们,神情不一,有人疑惑、有人愤怒、有人冷漠,却唯独只有那个金灿灿的人儿,兴奋不已。
“老大,带上我,带上我啊。”桃白霖不停的叫唤着,这幅憨傻的样子,让他身边的桃白霄十分恼火,恼火的连他对卫天的称呼都忘了质疑。
卫天翻了翻白眼,很不屑的对他比了一个走开的手势,小心翼翼的走向祭台。
“老乌龟,他是白帝湖的人?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位于玄天宗坐席上的一位老者急躁的对着身边一人说道。
此人面容枯槁,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凌乱不堪,第一眼就感觉到此人的邋遢。
而他身边那一人,年纪与他相仿,可这人却是精神矍铄,直发垂肩,一身鹤氅整齐笔挺,一尘不染,给人的感觉十分端庄素雅。
“老乌龟,你说说话啊。”邋遢老者问了好几遍,却仍旧没有得到半个字的回应。
过了好一会,那位素雅的老人才缓缓用鼻子回复一个“嗯”字,表示认同。
“嗯!嗯?嗯是什么东西?”邋遢老人有些不依不饶。
“嗯。”素雅老人又嗯了一声,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而他们身边那些弟子摸样的人,却只是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直到邋遢老人如同连珠炮般的说了好一会,这位只会嗯的老人才缓慢又淡漠的反驳道:“不准叫我老乌龟,你这野猴子。”
随后换来的,又是一阵如同疾风骤雨般的尖锐反驳之声。
卫天此时已经走到场中,钱副院长看着他,身后有男有女的站着九个人,他们就是之前为钱副院长护法的九人,也是云山的九大山主。
“你就是卫天?”钱老缓缓开口,他面容和善,眼神在卫天脸上身上不停的游走,似乎想在他身上看到一些寻而不得的影子。
“晚辈白帝湖卫天,不知前辈唤晚辈上来所为何事?”卫天恭敬的向钱副院长及九大山主纷纷见礼。
“夏知礼没有同你讲?”钱老摩挲着胡须,缓缓说道。
“大学士只是说,晚辈上来便知。”卫天答道,随后转念一想又说道:“晚辈猜想,可能与这尊雕像上的这位前辈有关,不知晚辈猜得对否。”
钱康仁微微一怔,旋即面容又舒缓下来,笑着点点头,不知是对于他所回答的内容表示赞同,还是对他这个人的赞许,说道:“你为何这般猜想?”
卫天自嘲一笑,说道:“瞎猜的,只是见大学士有些欲言又止,又听闻贵院院长的消息,胡乱联想到一些。”
卫天自然不会把石像与他那种莫名的感应说出口,只是他也不确定,面前这位深不见底的老人是否会对感应一事有所知晓,完全是习惯性的不予透露。
“其他的事你不用在意,从今往后,云山就是你最大的靠山。”钱康仁的声音很激动,很温暖,随后又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长到倒是不像,不过心思很活,这点倒是像的。”
老者一边说,一边温柔的笑着,只是嘴角与眉眼的弧度越来越上扬,满脸的褶子像极了一棵重新开花的老树。
旋即,老者抓着卫天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向着场间四周说道:“诸位,老夫有一件事要宣布。”
说到此处,钱康仁有意识的把视线往桃园那处挪了挪,随后又恢复如初,继续说道:“各位可能也知道,我院的院长大人,云游四海已有十余年,虽然她老人家平时也不怎么管院里的事,还老是惹事,惹完事还总要我们给她擦屁股……”
老者习惯性的又把话题越抛越远,讲了好一会才把话题又绕了回来,道:“总之,院长乃我院之魂,如今院长她老人家虽然不在,但她的继承者却已经回到了云山。”
顿时,所有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纷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各种震惊、困惑、畏惧、期待的表情,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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