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惹点事能把那桩婚事给推了,自己又何乐不为呢?
一想到这里,他立即给郝司务使了一个眼色,而对方却是面有难色,迟迟挪不动一步。
卫天也清楚,面对这种官少爷,郝司务也只有唯恐避之不及的份。
但他却没管那么多,既然自己是这里最大的官,那这事就得管。
卫天一把就把郝昀莱推了上去,郝昀莱“哎哟”一声,跌跌撞撞跑到二人面前,抬眼就看到卢文彬跋扈的样子,身子立即就矮了半截,讷讷的说道:“卢公子,近来可好啊?”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郝司务,没事,这小子抢了我的东西,我给他点教训,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这里很快就摆平了。”卢文彬摆摆手,丝毫没有给这个八方司司丞半分面子。
按照以往,郝昀莱定然不会理会这种事情,可今天被卫天推了出来,他不想管也不行了,于是满脸堆笑说道:“卢公子,您看这烈日当空,万一把您晒坏了,那下官可担待不起啊。”
卫天抬了抬头,发现这太阳才刚出了东山,而且还躲在层层叠叠的浮云后面,甭说烈日,连日都看不见个边儿,何来的当空?
心说这人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还真是不赖,不免觉得好气又好笑。
不过这种话,对那位公子哥似乎很受用,卢文彬本来就觉得打的有些累了,现在有人送来台阶,那还不赶紧顺坡下了。
只听他说道:“嗯,是有些热了,听说你那里有冰镇的酸梅汤?”
“有有有,都给您备着呐,一会就给您送去。”郝昀莱极尽谄媚的说道。
说罢,卢文彬就打算走人,谁料那个本已倒在地上,连哀嚎之声都快叫不出来的寒门学子,艰难的爬了过去,又是一把抓住卢文彬的脚,用嘶哑的声音吼道:“还我琴来!还我琴来!”
卫天有些看不过去了,这事办成这样,他不免对郝昀莱有些失望,然后直接踏前一步,厉声说道:“郝司务,这怎么回事?”
卫天的声音带着七分威严和三分不屑,也不知他是哪里学来的,一听就是官家口吻。
卢文彬看了看卫天,发现这个年轻人自己没见过,而且看年纪,好像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但他也没傻到直接招惹卫天,大都不比其他地方,高门权贵那满街都是,比大白菜那是只多不少。
卢文彬自诩也是认识很多权贵家的公子哥,但大都人口近百万,时不时冒出一个不认识的权贵公子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然而他的脸色却依旧不怎么好看,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不知这位是谁家的大少啊?”
此时郝昀莱抢先介绍道:“这位是今日刚上任的八方司司丞卫天,卫大人。”
司丞这种职务,对方根本不会在乎,只是姓卫,他便思忖着,这么些年,好像也没听过什么姓卫的人家啊。
心中这般想着,语气就更加轻蔑起来,说道:“你来的正好,这个穷小子弄脏了本少爷的鞋,本少爷仁厚,不跟他计较,还不把他拉走?”
此时那名寒门学子顿时愤怒的喊道:“是他抢了我的琴!还我琴来!”
卫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淡的对卢文彬说道:“他说你抢了他的琴。”
“笑话?这种琴,他也配有?你看看他哪点配得上这张琴?”卢文彬此时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神情,他断定,面前之人必定没有什么背景,不然也不会只有一个小小的司务跟在身后。
而此时卢文彬身旁还有人帮衬道:“就是就是,卢少何许人?抢你的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这琴只配我们卢少拥有。”
然后身边又有几人附和,极其嚣张的叫着“就是就是”。
“这张琴,乃是我家世世代代祖传之物,也是……也是家父遗物。”寒门学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表情极尽悲凉。
顿时一旁围观的好些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但碍于卢大少的身份,都把声音压的极低,而有些人还是忍不住微微摇头叹息。
卢文彬身后那人尖着嗓子说道:“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看看卢大少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大司乐杜来明杜大人的首徒。”
“就你家这张破琴,能入我们卢少爷的眼,我告诉你,那就是你们祖上积了八辈子的福。”
“这琴在你那,那就是暴殄天物!”
“这琴你根本就配不上,你看看,看看,这琴上根本就是写着我们卢少的名字。”
那人每说一句话,身旁那两个“就是怪”,也在一直不停的“就是就是”随声附和。
附和之声越来越大,而旁观众人的窃窃私语却越来越小。
卫天丝毫不引人注意的皱了皱眉头,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哦?这么巧,我家正好有一只祖传的马桶,爆浆浑厚,入味深沉,我看也挺配你这张嘴的,要不我叫人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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