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这位富家少爷不愿起床,但是不得已,他也只得极不情愿的摸着黑,下了炕。
穿上自己的靴子,跟上这位身高还不足一米六的小男孩!
毕竟,事关生死嘛!
是君子,是小人都得先怂上一怂!
总得先弄明白少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想死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再将腰杆挺直了,也没有多大影响嘛!
然而,前脚刚踏出门槛,这位狐裘锦衾的少年就有些后悔了。
他宁愿腰杆子在刚才就直那么一会儿,也不愿意因为一位素不相识的少年的一句警告话,就没骨气的屁屁癫癫的跟着他出门去。
因为此时,屋外正白雪皑皑,寒风凛冽!
可相对于寒冷,少年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死,因此转念这么一想,少年觉得这刺骨的寒风,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至少比死了去的感觉,要更好。
穿着破烂棉袄的清秀少年迎着冷冽寒风出了门,朝着厚厚的雪地里走去,他身着破棉袄,单薄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孤单萧瑟,但似乎,寒冷对他来说,却好似并不存在一般。
年轻富家少爷也跟着出了门,紧紧跟在少年单薄的身影后,但,却还是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牙关打颤,直哆嗦!
对于少年那句“不想死的,就拿着扫帚跟我走”的警告,富家少爷有些念念不忘,甚至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充满了好奇!
心中疑惑满满的少年,紧紧跟在清秀少年后边,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往哪去,也是充满了好奇,所以怀着好奇心,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喂,小孩,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然而,富家少爷一句话后,清秀少年却毫无征兆的停住脚步,猛地一回头,跟着一双阴沉眸子瞪得滚圆,似是受了极大羞辱一般,嗔怒道:“你骂谁呢?”
紧接着,他便是一脚猛的踹出,对少年毫无防备的年轻富家少爷结结实实的就挨上了这一脚。
还别看这位穿着破棉袄的少年瘦弱,可那力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一脚竟然就直接的将身后这位年轻的富家少爷给踹出去了半丈远。
倒飞出去的富家少爷,猛的扎进松软的雪地里,溅起一地的雪花,飘絮飞扬!
从雪地里爬出来,擦了了一把脸上的雪花,年轻的富家少爷整个人还懵懵的,心中思忖着,这少年看着孱弱得很,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但思忖归思忖,思忖完,他也不明白,无缘无故的这少年为什么要给自己一脚呢?
想到这,少年就气,顿时不乐意了,更不去想缘由,先以长者语气教训道:“你个破小孩儿,难道你家先生没教过你‘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吗?怎么还打人呢?也忒……”
这位富家少爷还没数落完,少年就又是一脚踹出,使得刚站起身近前来的年轻富家少爷又挨上一句,接着,毫无疑问,又是将这位富家少爷给踹出去了半丈远。
随后,清秀少年怒目而视看向雪地坑里的家伙,愤然怒骂道:“再让我听见你叫我‘小孩’这两个字,老子我弄死你?”
躺在雪地里的年轻少爷,一阵懵,心中着实委屈,心道:“瞧你个头还不足五尺,脸蛋稚嫩又青涩,怎地就不是小孩了?”
可是形势比人强呀,挨了两脚后,这位年轻的富家少爷也不想再这个‘小不小孩’的破问题上纠缠不清,否则,就凭他自己这外强中干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位脾气暴躁的少年这一脚又一脚的折腾呀!
所以,年轻的富家少爷不再纠结这个,无奈的换了副嘴脸,然后贱兮兮的陪着笑,道:“那敢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似是急于知道自己所处环境,富家少爷根本不给清秀少年回答的机会,又是接着一通问:“还有这里又是哪?再有你说的不想死又是什么意思?另外你要带我去哪儿?你总得告诉我一二,是吧?怎么说,也得先让我心中的鼓,稍微安停一会儿?”
衣着华贵的年轻少爷一股脑的问了一大堆问题,然后期待的看着眼前少年,等待他的回答。
少年很认真地听完了这家伙的话,然后在这位少爷期待目光下,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不过……这眼神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反正不像是个看正常人的眼神,而是……嗯……,对了,倒像是个看傻子的眼神。
身着破棉袄的少年脑海里思忖着,“怎么会有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出现在这里,然后又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的呢?那如果是这样,那他来这做什么?若真有他这样不知道的,这不是个傻子吗?”
原本期待着少年回答解惑的年轻少爷,盯着他盯着他,发现他打量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呢?
一向对于自己长相极为自信的少年自信的偏向那个方面,心中那个疑惑,暗道:“少爷我是长得是很好看,但你也不至于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咦,你这眼神怎么看着,看着都不像是在欣赏少爷我的美色,更像是在……在关爱智障?”
“咦……关爱智障?”
脑子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奇怪想法,年轻少爷尴尬的正正神色,干咳两声,将少年从那“关爱智障”的思忖眼神中唤醒过来。
听到“咳嗽”声,清秀少年收起“关爱智障”的眼神,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的眼神有什么不妥之处,然后淡淡地问了句,“新来的?”
年轻俊逸的富家少爷也不知道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新来的,但想想自己初来乍到的,应该算是,所以还是点点头,以不太确定语气道:“嗯,应该算是新来的吧!”
清秀少年觉得自己对于这位少爷的奇怪问题好像能有理解那么一丢丢儿的理解了,但当然,也不是完全能理解,所以指了指自己脑袋,以确认的语气问:“你这确定你这里没问题?”
俊逸的少爷,心道,“你这是什么话,谁脑袋有问题?你才有问题吧?我哪句话说错了?我这些个儿问题不是挺正常的问题嘛?怎么你就能扯到我脑子有没有问题了?你脑洞是不是开得有点大?”
“不是,不是,小……兄弟,你这个跨度是不是有点大呀?”
年轻少爷原本顺口就要叫“小孩”,但一想到刚刚那莫名其妙的飞来两脚,便赶紧刹住了车,将这个“孩”字给改成了“兄弟”二字,“是我问的问题有什么问题吗?”
似乎更加确定了眼前这位衣着华贵的少爷脑子肯定有问题,清秀少年认真地道:“你问我是谁?这个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我也能回答你。可……”
少年有些许犹豫,似乎下面这句话,不太好斟酌。
想了良久,清秀少年才道:“你问的这是哪和关乎生死,这两个问题就……很有深……意。”
“很有深意”这是少年斟酌了许久才蹦出来的词,原本他是想说这两个问题很白痴的,但想想对方都是一个智障了,那自己就别再打击他了,毕竟,关爱智障,人人有责嘛!
可少年说是一回事儿,听在年轻少爷耳朵里又是另一番味道,不由得让年轻少爷自我反省的思忖,“很有深意?啊哟,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怎么会很有深意呢?不过是些个普普通通的问题而已?”
对于这两个让少年认为很有深意的问题,清秀少年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这两个问题,我也能回答。”
“不是你能回答?你说什么很有深意呀?”富家少爷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然后,雪地里少年少年两人,相对而视。一个认为少年说话逻辑很矛盾,一个认为少年问话很白痴,可你不说我不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少年认真地等待着下文,少年也认真地看着白痴,各有韵味。
良久,清秀少年似乎是确定了这位少爷身子贫贱命的俊逸少年确实是在等待自己的下文,才阴沉着脸,将这几个他认为很白痴的问题解答:“我叫乐凡,这里是少华山,杂役小斯,贫贱命,不想死的,就只需少说多做。”
少年中间“杂役小斯”几个字说得细若蚊语,似乎觉得“杂役小斯”这几个字让他感到很耻辱。
嗯,确实耻辱了点,因为杂役小斯,只是一个在少华山打杂的仆人而已,连个外门弟子都不算,甚至若是山上哪个看他们不顺眼了的,就能够随便羞辱他们一番,或者要了他们的命。
而这种闲事,都不会有有人管,当然更主要的是懒得管!
清秀少年回答完,似是戳到了自己的伤心事,也不愿与这位少爷多说一句,转身便朝着白雪皑皑的山脚下走去。
富家少爷装扮的少年默默记下清秀少年的名字,以及此地是哪,还有后面那句让他不大理解的话,然后快步跟上少年,同时,热情的自我介绍道:“我叫沈问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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