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外,传来福伯询问的声音。
听到福伯的询问,白衣少年郎看向一旁坐着闭目养神的少女,道:“苏姐,外面要下雨了,前面有座鬼……有座庙宇,咱们要不要下车休整一晚,明日在启程?”
一路上,不知道被少女暴打过多少顿,脸上依旧红肿的少年郎这次学乖了,也不敢在叫少女苏小妞,而是叫苏姐了。
刚刚本性使然想说“鬼屋”的少年郎突然记起自己当时讲那个鬼故事时的惨痛教训,要不然此刻,他的英俊脸庞也不至于至今……
少年郎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连忙改口将“鬼屋”换作“庙宇”。
不然,他估计自己还得遭一顿毒打,这小娘们实在是太狠了,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呸,不对,是一点也不懂得怜惜伤员,还他么的特意朝自己骨折的左腿踢了两脚,若不是那断骨基本长好,估计还得再接一回。
不过,少年郎倒是整不明白这个和自己一样才十六岁的少女,杀人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又怎么会怕鬼?
难道她自己杀了人就不怕那些人变成厉鬼来找她索命?
这一点,白衣少年郎很好奇,这一点,白衣少年郎不敢问。
悠悠然睁开眼的少女,轻飘飘道:“自己没脑子,不会做主?”
少年郎悻悻然缩缩脖子,受了气,对马车外的福伯喊道:“自己没脑子,不会做主?”
可怜的福伯,尴尴尬尬的收了声,赶着马车朝破庙去。
这一个月,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家少爷,唉,他自己被人家苏姑娘打了,就找自己撒气,不敢找人家苏姑娘去理论,这是什么道理嘛?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到了破庙前,三人下了车,看向破庙。
这是一间杂草丛生的两进院破庙,破庙门前的破石碑上落满了尘土,但石碑上的文字却依然清晰可见,石碑上写着:“青衫寺”。
周围有几棵黑压压的老槐树,加之此刻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初作,破庙更加显得阴气森森。
看到石碑上这三个字时,白衣少年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就连在白衣少年郎眼里一向以暴力著称的清秀少女也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那个让她觉得讨厌的家伙的胳膊,下意识的握了握,力道十足。
可少年郎此刻却并没有丝毫的察觉,可能是心里太害怕的原因,就连疼都喊不出来。
只有不识字的福伯,最为淡定,问道:“少爷,我们还进不进去?”
破庙内堂,有一道微弱泛黄的光芒传出,提着灯笼的福伯早已看出里面可能已经有人入住了。
按照江湖规矩,无主之屋舍,先入者即为主,后来者皆为客。
所谓客随主便,既然破庙先有主了,那如果自己还要进去划分个地界的话,总得和里面的人打声招呼才是,如果贸然闯进去,对方要是领地意识比较强,那双方便很容易产生冲突。
打招呼,得到对方允许,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冲突,也最为稳妥的处理方式。
“少爷,少爷……”
见自家少爷迟迟没有回应,只管望着一块破石碑出神,福伯又连着叫了两声。
听到耳畔声音,白衣少年郎方才回过神来,不过心中却依旧在打鼓,甚至他自己没想到,当初自己随口瞎编的故事,现在反而一语成畿。
白衣少年郎看着庙内透射出来的微弱光芒。
要不要进去呢?
成了一个让白衣少年头疼的一道选择题。
这些日子被打多了的少年郎在做主这件事上变得没有之前那么果断,因而才下意识的看向身旁身穿淡青色连衣裙的少女。
然而,此刻少女的情况,比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张瓜子脸,惨白得怕是没有了知觉,哪还有做主的心思?
白衣少年郎定定心神,喃喃自语,安慰自己道:“都是假,都是假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里面的人一定不是个男的。”
“我呸,说错了不好意思,里面的人一定不是男的,不对,不是,里面的一定不是人,也不是,里面的个读书人,一定不穿青衫。”
一番心理纠缠,少年郎习惯性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算是定定心神,给自己壮壮胆子。
继而,抬眸看向破落庙内高声喊道:“里面,可有人在?”
一息,两息,三息……
庙宇内无人回应,就这时……
“呀--呀--”
树梢上的乌鸦突然发出两声。
三人心头微跳,仿若放在肚中的心跳出胸膛,害怕至极。
三人皆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去,只见左方一颗老槐树上,其一棵树梢上,一只乌鸦被这狂风吹得站不住脚,突然“呀,呀”叫了两声,接着“噗嗤”一声,展翅飞走了。
“是过路的吧!进来吧?”
就在此时,庙内传来一位青年的声音。
众人抬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破旧的庙门口站着一位“青衫书生”。
在摇曳的灯火照应下,青衫书生清风拂袖,身形飘摇。
“鬼呀?”
顿时,一位女子的惊叫声愕然传出。
提灯老者手腕一抖,灯笼落地,瞬间,周围一片灰沉沉。
白衣少年郎除能察觉有什么事物死死咬住自己的耳朵,隐隐作痛之外,身上已然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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