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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天方夜谭

两个月后,南山府南山县城南郊区外,私塾。

城南郊区外的私塾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朗朗书声,也没有了稚童的懵懂求知,取而代之的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的萧条破败景象。

不用猜,但凭此间景象,已然可以断定私塾里早已经多时无人居住。

否则,何至于此呢?

俊郎的少年郎推开荒凉大门,迎面吹来缕缕破败陈腐的气息,然后他将这满庭院的景象尽收眼底。

望着这满庭院的萧条景象,沈问丘心头猛的一沉,似沉落了谷底。

虽然早已预料到自己这一趟回来,可能会见不到那位温和的先生的,但真的如期所见,心中难免会失落。

尤其是见了此间潦倒,无疑让他感到害怕,害怕自己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最后却得到了这么一个令人无可奈何的结果。

其身旁穿着并不奢华,仍旧以勤俭为主的状元郎感受到这股迎面扑来的陈腐气息,也不免微微蹙起眉宇,“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想必问丘你所提的那位齐先生,可能是还在他处云游,至今未归。”

他不愿往坏处想,希望可以尽量避免提及沈问丘的伤心处,但手上还拎着鞭子来不及放下的老人却没有这个心眼,只是不解地喃喃道:“嘶,没道理呀,齐先生不是一向喜欢教书育人的吗,如今正是孩子们上学之时,怎么没……”

面容清冷的少女顺着白衣少年郎的眸光望向私塾院落,对那股铺面而来的陈腐气息感到些许的刺鼻,索性蹙起了眉宇,与白衣少年郎一般一言不发,似是各有心思。

衣着华贵,带着点纨绔气息的富贵少年郎久居富贵人家,见惯了人间景色,但对于这庭院内带来的陈腐气息,倒也不嫌弃,信步绕过众人,走向破败萧条庭院,喊道:“有人吗?有人……”

然而,除了惊怯了几只躲着院角草垛的野兔野鸡外,院内就只留有少年的回音,无人应答。

见无人回应,苏青树撇下众人,继续跨过庭院,颇有主人姿态模样往屋内走去,只留给沈问丘等人一个吊儿郎当的背影。

当然,少年一向是如此潇洒(横行霸道混迹京城太久养成的二痞子模样,一时也难以改掉)姿态。

不过,已经知道见不到那位可能帮助沈问丘解惑的齐先生时,在场三人都陷入了短暂沉默,偶尔望来一眼,瞧这位还在愣神的少年郎一眼,既不做安慰,也不做他言。只希望尽量避免提及两个月前之事。

然而,正众人各怀心思的望着沈问丘愣神之际,以免挑起对方伤心处时,庭院的另一边屋内传来了那位吊儿郎当的少年激动兴奋声,“沈哥,姐,你们快进来?你们快……”

少年脸上流露出发现了宝贝似的激动神色,使劲向站在院门外的四人招手,就连招手的动作,竟也似隐隐带着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众人寻声望去,不明所以然,但见少年如此兴奋,也未作他想,抬腿三步并作两步,顺着萧条庭院,走进屋内。

然后,在苏青树兴奋招手间,进了堂屋的他们见到了这样神奇的一幕。

落满蛛丝网的房间内,泛着一缕缕金光,金光散发处,却是一封书信,简简单单的书信。

然而,书信却并非是放在书桌等物之上,而是悬停于空中,四周更是毫无借力之物将其拖拽或悬吊,甚是奇特。

猛然间见到如此神奇一幕,就连平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的清冷少女,也不经一叹,“嘶……怎么会这样……这也……太神奇了?”

以苏云欣对事物的冷淡也会如此惊呼,更别提公孙铭与福伯等人的目瞪口呆,恐怕就连曾与齐先生朝夕相处过的沈问丘此时也大感惊讶,不曾想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

当然,两月之前他已经碰到过此类神奇之事,沈问丘内心里的惊讶,倒也没有公孙铭那般惊讶得以至于合不拢嘴。

语气中带着惊讶,苏云欣忍不住上手就要去抓那悬浮空中的书信,但不料,却见书信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行闪躲开那只朝自己抓来的雪白玉手。

见到这一幕,房间内五人眼眸再度猛的一亮,带着丝极为强烈的惊讶神色,但对于这种超乎他们认知的事物,在感到惊讶的同时,他们对它产生了更加浓郁的好奇心。

“怎么会……”

反应过来的公孙铭跟着上前一步,也要伸手去触碰那封书信,但结果,毫无意外。

书信仍旧是有生命一般,主动避开这只文曲星手掌。

“我试试,让我试试……”

虽然公孙铭抓取书信也失败了,但这并不能阻止大家对超出认知事物的好奇,所以在二人接连失败后,苏青树和福伯也不忍一试,但结果,终是扑了一空。

纷纷失败后,四人对于这封封面上提写着“沈问丘亲启”的书信无可奈何。

似乎是认定自己肯定是碰不到那封书信,所以就索性将取下书信的希望寄托于这位被提名的亲启者了。

于是,四人取书信纷纷失败后,索性将眸光移向沈问丘,他们中经历过神奇事情的少年。

沈问丘略微迟疑一下,带着丝疑惑,伸手去抓取那封书信。

然而,沈问丘只是抬起手刚要靠近书信,便在那一刻,这封极有性格,谁都不让碰的书信却似乎是寻得了一丝熟悉的气息,然后似有灵性般自行飞入沈问丘的手中。

“这也太……”

“怎么会……”

“为什么会这样……”

“我靠,凭啥……”

众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如此神奇诡异之事,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所以那一瞬间,好多思绪从他们四个脑海里浮现,但还不等他们惊讶,在沈问丘急于知道书信内容快速打开书信之时,更加神奇的一幕,映入了他们眼帘。

只见这封金光灿灿的书信刚被沈问丘握住的那一刻,书信直接化作了一粒粒金光色的尘埃,继而这些散落的金光飘向空中,然后在五人的注视下,粒粒金光凝聚,并化作了一行行金光绚烂的小字,无所依附的悬停于空中。

“竟然……”

五人心头猛然浮现一个念头,感叹它的神奇,然后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找到言语去描述自己此时内心的波澜起伏。

只见金光小字其上述说:问丘吾徒:当你打开这封书信之时,为师料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些让你感到匪夷所思之事,甚至让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认知,而且你肯定也会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向我求证。

唉,其实这些早就该到来了的,我也早该跟你提起的。

自上次,你与为师提及算死命那老道士起,为师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幕,而且迟早会到来。

我猜你肯定会想,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跟你说明白?其实,我本该在上次你我对弈之时,就将这些事情与你说明白的。

但是你要知道,此间天道无常,并不允许为师这样做,所以,其中苦衷,还希望你能理解。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你已经接触到了此事,也从其中反应过来,为师就该跟你说说,总不能让你觉得稀里糊涂的?

所以,为师在知道自己留在这个世界所剩时日已经不多的情况下,与你提了一句,就是希望你可以自行发觉。

但为了顺应时机而避免无常因果,为师只得以云游之举为借口,然后将此书信留于私塾之内。

其中用意,一是避免过早让你察觉,使我那百年雷劫不断加重,二也是为了让你能自行察觉,解开心中疑惑。

但不管如何说,你我师徒一场,为师总该为你留点什么的,所以吾特将此书信留置于此,但愿能为你解惑一二。

可即便是为师有心助你,但接下来为师所讲之事,也必定还是会让你觉得天方夜谭,难以置信。

不管你是,信也好,不信也罢,为师都希望请你不要惊慌,耐心看完书信,沉着应对,然后再有所决策,解此困顿。

至于这书信所记载,其中真相如何,为师也无能让你一时信服,还是需要你自行探知的。

因而,为师对你只有一个寄托,那便是在展阅书信之后,望君有所勇气,随所知而寻求真知,于浩然天地之间,做一心志坚定者。

呵呵……一不小心就说了太多废话,也该与你讲一讲这天地之事了。

话说天地初生,法则随生,形成了仙灵二气,游离天地。

然此二气,其蕴含无穷能量,令人无法想象,亦曾有先贤将其掌握之,然后将其化为己用,成就搬山倒海之能。

于是,平庸的世界,也成就了这大千世界。

然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就如今,你所处之处,就是一个独立的新世界,但它与之真正的大千世界相比,又不过世间一角,沧海一粟,甚至算不得是世界。

只能说是盒子之内的方寸之地,如蝼蚁般大小,而你们就是这些寄生于盒子里更加渺小的安逸蝼蚁,也永远都不会知道真正的世界之神奇与伟大。

对于这个盒子,我们也将其称之为小世界,然而真正的世界,却是万千之大,难寻边际。

更是因为一片汪洋大海所分割,我们将其一化为五洲,分别称之为中土神洲、西妖佛洲、东道灵洲、南幽冥洲、北魔煞洲。但即便如此,五洲之大,也是让人实难想象……

呵呵……扯得太远了,再与你说五洲世界之前,为师觉得需要与你解释清楚如今你所处的这个盒子的,方能助你更好理解进来发生之事。

此方小世界,名为轮回小世界,于你们而言,庞大无比,但与我等有着造化神通之人来说,不过是一日边境,无涯是尽头而已。

然而,你要论它是如何形成的,这其中又太过玄妙,即便是博学如为师也是不得而知的。

不过,为师可以断言,五洲之内,暂时也是无人能解释清楚的。

因为,距今为止,在这个高度文明发展的的五洲世界里,我们也就只发现了这样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却有着自行运转法则的世界。

只是相较于五洲,它又太过渺小,相较于洞天福地,它又有所不同,所以我们才将它称之为小世界。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小世界虽然没有能像五洲世界那样可以凭借修行的仙灵二气,却独持有一道被命名为,轮回法则之物。

也因得益于此道法则,于小世界之人而言,其实与五洲并无太大区别。

因为,好像是这个小世界里所有人死了之后,都会有魂魄衍生,然后归于六道,世代轮回,嗯,便如你们这小世界内的神话书籍之中所记载一般,颇为相似。

当然,你也可以暂且这般理解。

不过,相较于五洲那种长生法则,这个小世界与你们而言,似乎还带有些公平性?

只不过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不过,对于这所谓的轮回法则,我们也是知之甚少的,甚至是不理解。

呵呵……要是为师能参透其中,岂不是将此道轮回法则身兼了?

这个轮回小世界还是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让人不能理解的,而且关于这个小世界,为师所知也就只有这么一些了,你知晓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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