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蒙圈中反应了过来,雪白大蟒委屈的发出一声“嘶嘶的低鸣”,似乎是对少年突然的一惊一乍吓得自己那颗幼小蟒胆差点给崩碎了,表示极其的不满。
随后一晃身躯,一个急转身冲到少年面前,又转了一个圈,用它庞大的身躯将茫然的少年围住。
然后,再度露出一道凌厉眼神,长舌吐信,硕大头颅猛地扑向沈问丘又骤然缩回,似是小气的报复少年刚刚的一惊一乍。
当然,面对一颗堪比自己头颅大小的蟒头,尤其是毫无征兆的猛然袭来,沈问丘不害怕,那也是假的。
但这一次可以预见的一口吞,似乎又没有如期发生。因为当少年在害怕中睁开眼眸时,落入他眼中的却又是一双水汪汪的委屈眼睛。
原来那些雪白大蟒在一次恶作剧之后,那凌厉眼神便被它瞬间收起,转而变得水汪汪,萌萌大眼睛里还泛起一丝水花,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似是受了满腹的委屈一般。
与此同时,长舌还一收一吐,如倒苦水一般,诉说心中委屈。但沈问丘是人,又怎么会理解妖兽的语言?
因而,被拦住去路宛如砧板鱼肉的少年蓦然间瞧见雪白大蟒那双突然变得秋水汪汪的大萌眼,瞬间被气得跳脚骂娘——
“大姐,是你要吃我,是你要吃我,好吗?我都还没委屈呢?你先委屈上了,你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你这样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你我这实力,一看一比,怎么都说是我可怜,好吗?”
正当少年被气得与蛇愤慨言时,不远处,有那么几个穿月清色服饰的少年路过,同时被少年这边动静所吸引。
只是,当他们停下脚步,疑惑望向那一人一蟒之时,又闻听少年与蟒蛇的对峙,尤其是少年那跳脚大骂的样子,就显得有些蒙圈。
在一阵错愕之中,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狐疑,自我反问道:“这样也可以”
大概是念在同门之谊,几人想着要不出手帮这家伙一把?但却又瞧见少年身上服饰,连月白色服饰都不是,又收起同门之间互帮互助的心态,反而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同情弱者又袖手旁观的心态。
对于这个胆大妄为的杂役弟子的奇奇怪怪,叹为观止。
是啊!什么时候连一个杂役弟子都敢跑到这后山来了?
真不知道谁给这小子的胆气与勇气?
如此不分斤两?
不过,既然有胆子做出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所能承受的事情来,那也应该要有自己承担后果的勇气。
人嘛!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不然世界就没有了规矩,谁都可以乱来,谁都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呵呵……了不起,什么是了不起,首先是要承担得起代价,而后有所作为,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了不起。
但此刻,听这少年对那蟒蛇的咒骂,显然就是个承担不起代价的杂役弟子。但即便如此,一旁看热闹的少年们,却也不会帮他。
其实有时候,停下来听一听和看一看,瞧一个傻子如何演绎跟一条蟒蛇沟通,还是蛮有意思的一件事情的。
三位就这样静静的瞧着沈问丘与那雪白大蟒沟通,除了觉得有趣之外,心里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但沈问丘的喋喋不休的抱怨,雪白大蟒显然是不认同的,还非常人性化的摇摇自己的硕大头颅,眨眨那双大萌眼,使得眼中水花更盛,瞬间让人误以为它受了更加大的委屈。
那本该惧怕它的少年反而没有了害怕,到底也是个心存善念的,亦是同样委屈道:“你还是吃了我吧反正都是一死,你在这吃我,跟在别的地方吃我,没什么区别?但我还是那么一点要求,就是就不要再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了,好吗?别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
“哈哈……纳兰,你说这小子是不是个傻子,还能求着那大蟒吃自己的这是什么逻辑?”
听到这里,不远处站着的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发出轻浮嘲讽的笑声,转而对同行少女表达自己的观点,大概也含有其他意思。
原本持剑双手环抱于自己那傲人酥胸前的少女纳兰月,闻听身旁少年的风凉言语,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便微微皱了皱眉,表示自己对于同伴少年的喜恶,继而不予理会,迈开步伐走向沈问丘。
同样少年瞧见纳兰的眼神也甚是不喜,或许自己愿意与她多说两句话,也是因为对方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
这边少年无辜嘲讽,使得沈问丘也有所闻听,但却没有因为对方话语所含嘲讽生气,或许他也没听清。
只是如此时刻,实在让人难以去计较这些小事情。
忽闻少年声,少年猛然回头,只见那离自己不远处三位身穿月清色服饰的少年人朝自己走来。
少年以为自己迎来了救星,刚欲要喊,却忽觉不对。只因身边这条雪白大蟒同样察觉有人朝着他们二者靠近,便转而舍弃委屈眼神化为凌厉,龇牙咧嘴,似是威胁那位瞧着像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以眼神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不愿累及他人的沈问丘,也注意到了雪白大蟒的忽然转变,怕激怒了这大蟒,使得这走来三人也跟着早了池鱼之殃,便赶紧朝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女及二少年方向摆手示意,同时喊道:“姑娘,你不要过来,危险啊,快跑,不要靠近……”
瞧见少年的摆手,同时听见少年的拦住,持剑少女在大概离着少年六尺左右,停下脚步,同时微微蹙起她那对好看的远山黛眉。
大概是不明白少年是个什么意思?
按照常人逻辑来说,如果是自己陷入这样情急的危险之中,忽然瞧见人有从自己身旁经过,肯定会是瞧见救命稻草一般朝对方发出求救信号的,以助自己顺林脱困——因为没有人会想着去死,谁都渴望活着,并且是好好活着!
可他倒好,反而让自己不要靠近,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他还真是个傻的?
少女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同时也有些迷糊,但她瞧着向自己摆手的少年,神情认真,却又不似是个违心的举动,倒也让人觉得更加迷糊,不经问道:“你是兽语师,能和这条大蟒交流”
但站在少女身旁的少年却不见得会这么想,尤其是想起沈问丘刚刚求着蟒蛇吃了自己的话语。
因而,不及沈问丘回答少女,之前那位开口嘲讽沈问丘是傻子的少年,大概是因为刚刚少女没有赞同自己的观点又或是因为少女对自己的蹙眉嫌弃,心里有了些许怨气,便将它累及到这位倒霉蛋身上,以平复心气——
“纳兰,你该不会也是脑子进水了吧这家伙是兽语师?还能跟一条蟒蛇交流就他这熊样,他要是能跟这条蟒蛇交流,我就敢吃翔。”
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少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拆台还是对少年捧场,又或者是无心之举,说了句看似很不合时宜的话,但又很合时宜,“老叶,你这牛可不要吹得太满,万一人家还真能跟一条蟒蛇交流呢?那你这翔,是吃呢?还是不吃呢哈哈哈……”
大概是觉得自己给少年的信誓旦旦捧到了一个新高度,少年说着便率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只是被称作纳兰的少女,实在是难以对于身旁这二位那粗俗得不堪入耳的恶趣味提起一丝兴致,一对远山黛眉蹙得更加深沉。
大概是觉得自己之前做了个不智的决定,那就是跟这两位走在一块,才会使得这二位今天连带着拉低了自己的素养。
对于这两位的恶趣味,沈问丘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这样夹枪带棒的嘲讽自己是不是过了点?
换句不好听的说,我都不认识你们俩,你们搁这刷什么存在感呢?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好心提醒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有些怨念,也想报复,沈问丘甚至有些赞同那位拆台又不似拆台的少年的捧场,隐隐有些期待那位说要吃翔的,如果自己说能和雪白大蟒交流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什么表情?这翔,他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呸呸……读书人心无邪,肚量海,怎么能想这些呢……沈问丘还是有点修养的,很快摒弃了自己心中这个糟糕又不成熟的想法,但似乎意外总是那么始料不及,因为接下来他脱口而出的委婉话语所表达的却超脱了自己的控制——
“不能。不过,我知道这蟒蛇姐姐想邀请我去它家里做客,只是我不大愿意,所以这一点上,我们起了一点小争执。实在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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