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的声音亦是熟人所有,偏偏是羽王宋连城的,只听他道:“休要胡说!陈百纳是朕的挚友,他的儿子更是少年英雄,一片赤子之心,怎会叛国!你,不要仗着朕的宠爱妄议。”
女子道:“圣上若当真信任他们,试一试又何妨?最好用的,不过美人计……”接着,便把如何勾引百里拂雪魂魄的邪门法术说了一遍。
修灵则听那女子的声音实觉可疑,于是以御土之术揭开顶瓦往内窥探,大吃一惊,——果然,那女子正是她的模样。
她心下揣测,“此人究竟是谁?既不可能是我,亦断不可能是小雪心目中的我,况她所说种种皆是邪门歪道,什么勾引魂魄引人入魔的邪术……”
“不对!”修灵则恍然自语,“难道她……是心魔?!”
想毕,绿绮出鞘。
卧龙殿天顶洞开。
***
皇帝宋连城只见开天将军从天而降,气势汹汹就朝自己杀来,以为他真要弑君篡位,唤出他的宝琴“拭月”自卫道:“陈拂雪,你真敢杀朕?”
修灵则自知此刻她已是境中之人,遂答道:“圣上休要被这个妖女所蒙骗!她根本就不是修灵则!”
宋连城大惊:“你如何知道她的名讳?”
一旁,绿衣女子见开天将军一改常态,亦揣测道:“莫不是他遇见了什么高人破了勾魂术?”随即佯装惊恐躲在宋连城身后哭道:“圣上休听他胡言乱语,开天将军定是因为知道妾身已窥破了他的阴谋,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否则他如何深更半夜潜伏在殿内伺机……?”
一语颤颤未落,绿绮剑已生风而至,从宋连城的侧身横扫而过,险些划破她的面皮。
“究竟是怎么回事?!”宋连城抱琴起音,一番轮指,已将剑芒当在身前。
修灵则见宋连城挡在那女子跟前护着不好硬拼,便从怀中掏出旧日信物道:“圣上可曾记得这冰蚕丝帕?乃是当年殿下在飞来驿亲手交给灵姑娘的,若那妖女是修灵则,你且问那妖女帕子何在?”
不等宋连城质问,那绿衣女子已嘤嘤道:“帕子可是将军与妾身喝酒时偏从妾身身上摸出来要去的,说是作与妾身的定情信物……圣上,妾身是为了圣上,才将帕子给将军以博取他的信任的,如今却成了罪证了!”
修灵则冷笑,“那你说说,当年在飞来驿,圣上自称姓甚名谁?”那女子一时语塞,只呜咽。
宋连城心中起疑,转身拽她道:“说,你究竟是谁?”
“陈羽!”修灵则道:“难道在你心里,修灵则就是一个如此谄媚阴狠,惺惺作态,满腹心机的女子?”
此一语若晴天霹雳,宋连城冷冷抓紧她的手腕,越捏越紧,寒声喝道:“好一个妖女!你果然不是她!”
“圣上……你抓疼妾身了……”那绿衣女子期期艾艾抛珠洒泪,却不见宋连城变色,便知再也装不下去,冷笑起来。只听她的笑声越来越尖细,最后竟是一声极其犀利的尖鸣,如锥钻耳。
宋连城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那女子的手腕却先化作了一缕黑烟溜出了他的掌心。她的面容逐渐狰狞,挥舞着烟化的单臂抖动着身体,转而,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团黑烟在空中打起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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