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握着剑接近着那个魔法师,朝着那个他无时不刻都想斩杀却从未谋面的魔法师走去。
剑上的花纹映着月光,没有一丝颤抖——艾尔要比他想象中冷静得多。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把那个人影剁成几段。
但艾尔现在想做的,是抓住他,之后问出他的目的——大概是为了永生之类的无聊理由,不过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一定要让那个王八蛋的愿望在他眼前毁灭,然后像宰羊一样杀了他。
如此想着,艾尔已经到了那魔法师身边。
“怎么,你是因为失眠才来这里闲逛吗?”
“倒也差不多,如果说失眠是烦恼的表现,那我来到这里的理由也是差不多的,不过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闲逛……”
那魔法师回答着艾尔的问题,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
“来打招呼的话,此时此处可不算合适,也不用用如此冷酷的语气吧?
我们之前见过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是承蒙你的恩惠,才踏上这条路的。”
“改变了你原本的命运,这不是很好吗?”
那魔法师的话,就像是在谈论晚饭吃了什么,或者是今晚的星空如何。
正是这种态度,这种对生命毫不在意的感觉是艾尔完全不能接受的。原本就已经很克制自己怒火的艾尔,此刻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但常年战斗的经验让艾尔多少保持些理智,而这一丝理智让艾尔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冷声发问:
“这种事你干了几次?”
“不知道,我数不清。”
问题就在于此,对方的态度过于平常。在艾尔看来,哪怕是稀世的杀人犯,在谈论的时候也不会如此平淡,或是愤怒,或是兴奋,哪怕是病态的愉悦感,但绝不应该是没有感觉。
艾尔曾经听凯说过,之前抓到过一个专杀女性的杀人狂,那个杀人狂可以记得清自己每一次杀人的时间和地点,更不用说次数。而这个足以称为灭绝人性的魔法师,几乎是把这一切当成再普通不过的事,面对受害者更是报以满不在乎的冷嘲热讽。
“王八蛋!”艾尔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怒骂着挥剑向前,“人命在你看来连记数的价值是吗?!”
可就在还有一步就能切下那魔法师脑袋的时候,艾尔却觉得耳旁风声呼啸——对方召唤出了几个持剑的不死者,那利刃正朝着艾尔的脑袋袭来!
但艾尔没有停下动作——他才不管那些利刃会把他怎么样呢!他已经为了这一刻等了十年,他明白只要自己杀了召唤者,那些不死者便会自己烟消云散。退一步讲,如果杀了这人渣的代价是自己脑袋上来几下子,那他也相当乐意。
但那魔法师显然不愿意和艾尔以命换命,他连连后撤,操纵不死者改变挥剑的轨迹,几个不死者合力挡住艾尔这一击。
接着,那魔法师只是拿着法杖,杖的端头便出现了魔法阵的雏形;与此同时,那魔法师口中吟唱,趁着不死者拖延艾尔的空档,让那魔法阵彻底构筑成功。
然后,魔法阵碎裂成光点,又变成一股黑色雾气渗入地面。大概过了数秒,地面接连裂开,从里面爬出一个又一的不死者,穿着黑色的盔甲,有的拿着流露腐败气息的残剑,有的拿着弓箭,头盔下是感觉不到一丝生命气息的骷髅面目——正是家人死去那晚所遇到的不死者。
“就是这样,你个婊子养的,杀人不亲自下手连负罪感都不会有是吗?怪不得你记不得你杀了多少人!”
“你错了。”召唤了大量不死者魔法师反驳道,就像遭受了什么巨大的误解,“我只是记不清什么时候在哪杀人,杀了多少人我还是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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