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雍门广又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救了你们的命,你就这样不信任我?”石头赌气道,“好,那你自己去皇宫吧!当心别被皇上宰了!”
“小兄弟,我真有难言之隐,师父让我们千万保密……我……”
“大侠,你别为难他了,谁都不敢违抗师命的。”李识庐道。
“叫我石头,我还没有当大侠的资格。”
“石头。”
“你不明白,皇宫不是瓦舍,谁都能进去。你进得去吗?”石头问雍门广。
“我,我不知道,师父交代的是大师兄,他应该知道吧?”
“你大师兄都这样了,你还指望他?你自己看吧,如果你及早进入皇宫,说不定还能请那里的御医给你两个师兄治疗一下。”
“石头你能帮他们进皇宫,对吗?”
“当然,这应天府还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大侠,你……”经过充分的评估,雍门广决定放下身段屈尊称呼面前这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声大侠,断定这将会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买卖,“你能帮我能进皇宫?”
“叫我石头,你叫什么名字?”
“雍门广。”
“好,雍门广,确实,皇宫对我来说,就像我家一样,爱怎么溜达就怎么溜达。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去干什么?你要找谁?”石头将双手插在腰上,他觉得这个姿势与他说出的话不可分割。
雍门广看了看地上的两个师兄,现在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做主。他曾经好几次期盼过得到这种机会。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比两个师兄聪明,而且顾全大局,富有远见。他常常不满师兄做出的决定,可是他的辈分最小,必须遵从两个师兄的意愿。师父也总是把重要的事交给大师兄,从不给他展示才华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他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当,将会得到师父的奖励和重视,这是目前在神农宫他最想得到的东西。
他反复斟酌师父的话,推敲出神农宝珠在师父眼里远远比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性命重要,从而确定找到恕妃并且把信交给她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这里,雍门广俯身从鲍田奴身上搜出那封维系着他远大前程的信,把它递给石头:“我们要找的就是信上的这个人。”
石头接过信一看大吃一惊:“恕妃!你们要找的是恕妃?”
“嗯。”
“恕妃怎么会认识神农宫的人?”
“她是师父的师妹,不过她很早就离开神农宫了。”
“难怪!难怪她功夫那么好,原来是神农宫的人!走,我带你去找她!呵呵,你命好,碰上了我!”
“谢谢大侠!”雍门广眉开眼笑,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石头。”
“谢谢石头。”
石头把鲍田奴和李子冈安排在附近的客栈,并且请李识庐先照料一时。他和雍门广进宫找恕妃。
一路上他问了许多有关神农和神农宫的事情。比如:神农宫与神农有什么关系?神农宫以前是神农住的地方吗?神农尝百草的故事具体是什么样的?神农宫弟子练的是什么功夫?进神农宫当弟子要不要经过考核?等等。
有的问题雍门广对答如流,有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但他绞尽脑汁给出了几种可能性。
他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无限的耐心。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面前这个人是他完成任务的最关键的人,千万得罪不得,千万怠慢不得。
在一番精疲力尽的问答之后,他们总算来到了皇城门口。
雍门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相信自己已经经历过了最严峻的挑战,接下来只会是一碟小菜,继续保持小心谨慎的优势就可以出色的完成任务。
石头拿出马皇后特意交给他们母子的一块令牌,拥有这块令牌就可以随时出入皇宫。
令牌一直由石头保管,李夫人鲜少到皇宫,而石头常常来找恕妃和他结交的一些他认为义薄云天的侍卫。
轮值侍卫看见石头的令牌,立即开门毕恭毕敬的让他和雍门广进入,连一句多的盘问都没有。
雍门广暗暗对眼前这个毛头小伙肃然起敬,想着他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一品大员家的公子,如果搭上这么一个权贵,以后势必飞黄腾达,说不定连神农宫的宫主之位都不值得放在眼里。
五岁的朱允炆坐在瑶月宫的门槛边上哇哇大哭。他是太子朱标的长子,皇帝朱元璋的嫡长孙。
后宫里他最喜欢的女人就是恕妃。不是因为女子那点三从四德,温柔贤淑,而是因为恕妃与其他女人不同。
宫里的女子大多裹着三寸金莲,恕妃一双大脚不说,还会飞檐走壁,横刀揭斧。
朱允炆总想来恕妃这里偷学点武艺,可是朱标却要断他的念想。朱标认为父皇的时代是武功时代,而现在天下安定,进入文治时代。他要求朱允炆必须先学好文,其他再论。
朱允炆只好趁父王母妃不在身边,再打发走宫女,才偷偷溜到瑶月宫。
恕妃不在,宫女们也劝他不住。他白白的小胖手一会儿揉着眼睛,一会儿拍着铁石心肠的地面。地面上的灰一堆堆的被他运送到眼皮和脸颊上,掺和着泪水变成了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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