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人群渐渐散了,谯村卢氏哭闹喊冤的,都被官府的人塞进了车里,送了回去。
薛云卉看着马车远去,嘀咕道:“官府对他们挺好了,要是抓几个闹事凶的关两天,他们也照样老实,不是么?”
袁松越闻言若有所思。
他们下榻的客栈对面,是个面馆,大锅熬制的羊汤散发的肉香,顺着风飘了几丈远,天虽热,可吃羊肉烩面的人却络绎不绝。
薛云卉和魏方闻着这味,看着那铺子,眼都直了。
袁松越只好道,“过去吃吧。”
两人欢天喜地地跑过去,寻了没人的桌子坐了,点了人头,让小二上羊肉烩面来。
袁松越自不拘和他们同桌,他坐了上首,眼角瞥见薛云卉绘声绘色地同魏方交流吃喝之传说。
“……再说到驴肉火烧,我们涿州城西有个老婆子,她家的驴肉火烧最是好吃。那火烧呀,外焦里嫩,咬的时候嘎嘣脆,里头却是松软,夹着的驴肉更不用说了,那叫一个咸香可口。有的家煮的驴肉火候掌控不好,嚼不烂还塞牙,他们家的全不会这样,城里人都说,老婆子家年轻的时候,也煮不好,后来有神仙点化了,教了她密法!”
魏方先是听得口水咕咕咽,后又听她说有神仙点化,立马惊问:“真的?神仙为何点化她呀?!”
薛云卉答:“说是神仙见她烤的火烧太好了,没好肉配可惜了,深觉暴殄天物,这才传了密法!”
“啊,原来神仙比咱们凡人还懂吃呢!”
“可不是?我再跟你说个……”
袁松越没看他二人,只耳朵听着,也晓得两人一个胡扯八道,吐沫飞天,一个深信不疑,竖耳倾听,他不知不觉嘴角便弯了上去……
羊肉烩面不消多时全上来了,袁松越动了筷子,其他人也拿了筷子,可到薛云卉的时候,她傻了眼了:
右手,还没好,筷子拿不了;
左手,不会拿,一夹往下滑!
袁松越早就料到了。
这下见她左手拿着筷子,笨手笨脚地好不容易夹了一根面,结果手一抖,那面滋溜一滑,没夹上来不说,还甩了她一脸面汤!
袁松越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尤其见她呆呆地坐在那,看着一碗等了半天的羊肉烩面,一脸地纠结、惆怅,心里更是笑个不停。
该!也有她吃瘪的时候!
而魏方那边,这会儿功夫,小半碗面都下肚了。
他抬头瞧见薛云卉碗里还满满的,咽了一口,问:“怎么不吃啊?”
“怎么吃?不会吃啊?”薛云卉无奈极了。
魏方这才想起她手腕伤了的事,想了想,道:“要不用勺子?”
薛云卉说没用,“面条滑着呢!”
她自己说着,都不禁叹了口气。这两日都在吃饼子包子,没觉什么不方便的,这下轮到吃面了,没辙了!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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