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茫茫仙途没有兴许一说,众生在这片看似有情实则绝情的天地中,只是一颗任人掌控的棋子而已...”丁勉回过心神,望着即将登临峰顶的阴兽群,一时之间是百感交集。
他敢肯定,月亮峰上所发生的一切,皆在那神秘人的监察之中。
只是,整个九幽极地的镇阴使目前为至就剩下他和邪僧丙木了,如此大浪淘金的筛选阴官,是否有些太过残酷了?
丁勉绝非嗜血好杀之辈,若不是因为丙金一事,此刻他还不知道躲在哪里修炼呢!
至于答应刑天的事他会尽力而为,即使是失败了,对他来说也是心境上的一种解脱,毕竟他还兼修了儒道,君子重于诺而小人却毁于信。
然而“寅无缺”的突然暴起,令其唏嘘不已的同时,也让他隐隐抓住了某种难以追根溯源的契机,事情是否真如他所猜想的那般,还需印证一番才可。
从邪僧丙木看他的眼神中,丁勉读到的仅仅只是来肺腑的欣赏与浓浓的战意,并没有觉察出像往常那般的淡淡杀机,这让他着实有些费解。
按理说一个人的修为再怎么提升,其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那抹执念着实难以抹除,除非此人在心境上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对于一个曲解佛理到骨子里的邪僧,要让他短时间内将心境提升至一个可以掌控自身执念的地步,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更何况丁勉在火龙禁忌中触发的弑魔卫历练任务是受到整个九幽极地内的镇阴使和兽群的无休无止的追杀,直至试炼结束。这邪僧丙木乃是根红苗正的鬼吏镇阴使,不可能不受到九幽禁忌的绝对掌控,那么能让邪僧丙木对他彻底散去杀机的可能,不外乎三种:
其一,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干掉丁勉,所以才会将这股淡淡的杀机敛去,他怕丁勉会因为“寅无缺”一事了结而突然暴起杀人。
其二,在知晓丁勉身怀灵隐寺的界牌之后,顾忌同门之情而不愿出手。
其三,他在狂狮或者雄鹰禁忌中也触发了禁忌试炼任务,只不过他所触发的任务与丁勉所触发的弑魔卫试炼任务有着密切的联系,亦或者说是与其一脉相承。寅虎等人活着之时,他看不透其中关键,但是此刻整个九幽极地只剩下了他和丁勉,如此拨开黑云自然能见得大日。
一瞬间,丁勉念头是一息百感。抛开“寅无缺”这个隐藏极深的家伙不讲,他对自己的心神洞察力还是很有信心的。邪僧丙木不可能强大到与九幽极地禁忌抗衡的地步,那么也只有第三种可能才能说得通了...
“阿弥陀佛...你的界牌是怎么得来的?”邪僧丙木扫视了丁勉一眼,随即有些莫名的抬头望着无尽虚空,浑身说不出的喜悦与轻松。
丁勉暗道一声,果然!随即也将视线转向了无尽虚空,“这里是九幽极地...”
他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二人还受九幽禁忌的掌控,他们是不可能坦诚相待的。
“是啊...这里是九幽极地!”邪僧丙木喃喃片刻,旋即又将双眸投到了丁勉身上,“眼下这兽群是战是退?”
这一次,他的语气诚恳了许多,但是丁勉却从中听出了别样的韵味,那就是此刻的邪僧丙木已经将他当做领军者了,只不过碍于这方天地的禁忌,他不能将之完全和盘托出,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向丁勉暗示。
丁勉何许人也,前世的他可是南唐国的翰林院大学士,虽说一直深入简出于编撰、整理经史典籍之中,但是若论官场之道,他不比任何一个官场老油条差,自然一听便能明白此中关窍。
随即洒脱一笑,冲邪僧丙木扬了扬手中的界牌,“或许这块玉质界牌此刻已经暂时失去了它的功能。我与你一样,精修的也是佛门之法,只是与你不是一脉而已。佛门有低眉菩萨普度众生,亦有怒目金刚惩恶扬善。今日我丙火便要行那怒目金刚之道,佛门的威信容不得这等凶残阴兽亵渎...”
话音未落,丁勉倒提着暗红、幽紫、墨黑三色相交的三阴戮魂刀,悍然冲向了已经登临月亮峰的兽群,“令天杀意出,杀...”
一刀闪出,风起云涌,雷声霍霍,气浪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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