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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瘦老者姓朱,罗浮县,云朝镇,朱家庄人士。世代祖居罗浮,祖上乃是官宦世家,传至他父亲这一辈,家道是一落千丈,良田千顷,万贯家财,如今也只剩下一座空壳祖宅,平素里靠捕鱼勉强维持生计。家中有一独子,名曰云山,乃是一位十足的秀才,整日不是闷在书房“之乎者也...”的高吟,便是与一干所谓的文人墨客登亭观景,饮酒作乐,对家中艰辛是一概不理,可谓为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穷酸儒。
对此,老者私下里没少唉声叹气,不过老者也知道,在整个南汉国,若想重振祖风,唯有科举一路可走。只是南汉的科举,并非三年一次,而是全凭国主喜好而论。心情酣畅,一月之内,连开两次科举,心情若是烦躁,三五年也不见得开科取士。
家底殷实的人家,早已看透世间风貌,暗地里拿钱疏通官路,家底寒酸的只能苦等国主开恩了,毕竟世风如此,为之奈何?因此,那些既没官脉又无家底的秀才,只能抱团空叹,整日自我沉沦,期待有朝一日能鱼跃龙门,飞黄腾达。可惜如今的南汉,早非这些秀才心中圣景,即便是他们有幸走上官场,也会被这南汉污水给冲刷的肝胆皆墨,再无任何儒根所言。
朱云山赫然便在这群“报国无门”的秀才之列,然而半年前的那场偶遇,却是成了朱老汉一家永久的噩梦。故事的起因,还要从中元节的那场酗酒说起。
中元节那天,朱老汉与朱云山早早便起床了,他们要赶去离朱家庄七里之外的黄庭坡去祭祖,这是民间传统,这一日鬼门关会大开,三方地府阎君,各地城隍都会准许那些在阴间受刑的阴魂,重新返回阳世,去死后所埋骨之地,与亲人相会。
回来的路上,朱云山遇到自己的两位同窗好友,三人家境相仿,兼之脾气相投,又无家室,经常聚在一起饮酒作对。朱老汉只是叮嘱朱云山早些回家,便自行离去了。
其中一位姓柳的书生,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说是离黄庭坡不远处的一座废弃山神庙中可能有强盗留下的宝贝,反正几人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去那里探查一番,若是得些金银珠宝,也能有银两打点媒人,说上一桩亲事。三人一拍即合,当即朝那座山神庙行去。
等三人赶至那座山神庙之时,日头已经偏西,几人在蛛网密布的山庙中寻摸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一口隐秘的地角,不过那里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等钱财,而是一张用不知什么材质勾勒的美人出浴图。三人全都看傻眼了,虽然仅仅只是一副古画,但是上面的女子却仿佛活过来般,一颦一笑都显得仿若真人般,看得几人一阵口干舌燥。
几人皆是尚未婚配的小伙子,哪里受到了这种勾人魂魄的美人图,只是画只有一幅,而人却有三个,谁都想将之挂入自己的书房整日欣赏,可惜终究事与愿违,于是三人便决定划拳轮管,谁先赢,便由谁先来保管,时间定于七日,依次轮管。
最先提议的那位姓柳的书生,赢了个头彩,其他二人只能眼巴巴地看他将话收入了怀中。几人从庙中出来之时,天色渐黑,回去的路上,三人皆是默默无语,所有人的心思,都被牵扯到了那幅令人心痒难耐的美人出浴图上。朱云山心中越想越有些气愤,为什么他是第三个,如此他只能再等上半个月,才能欣赏那幅美人图,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路至黄庭坡一代山路之时,一块石头将心事重重的他绊了一跤,心生怒火下,他一脚便将那石块踢飞了出了很远,迷迷糊糊之种,他仿佛听到有人“哎呀...”了一声,听声音像是个女子,他急忙循声去看,只见远处有一位身影略显模糊的女子,似乎蹲在地上“嘤嘤嘤”的抽泣着。
“你怎么了?”
朱云山的举动,立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他心中不由暗暗称奇,貌似只有他一人听到了那女子的哀叫。于是他灵机一动,拍了拍脑门,说是自己忽然想起之前在黄庭坡祖坟上香之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折扇落在了那里,他要回去取。
折扇是一干文人墨客的装饰品,也是这些毫无家世背景的秀才之间,相互攀比之物,二人皆知朱云山的那把折扇,是花费了一百文钱,从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师手中求来的,为此二人私下里没少羡慕了他。只是如今天色渐晚,此时上坡着实有些不妥。二人都劝他明日再去取也不迟,只是朱云山心中却是另有打算,找了借口打发二人先行离去,毕竟他们都是些“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生,心中自然没有鬼神那一套说法。
二人走后,他悄悄向方才声音传出的方向行去,果真是一个妙龄女子。借助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对方的长相,除了女子身上穿的衣物有些朴素之外,其模样与那副古画中的女子有八分相仿。这可让朱云山高兴坏了,眼下有美人在,他哪里还会在乎那副美人出浴图。
“姑娘!方才可是你在抽泣?”朱云山暗暗压下心中的狂喜,向女子打了一辑。
“让公子见笑了!方才也不知从那飞来了一块山石,砸到了奴家的脚,眼见天色已黑,奴家若是再不回去,恐有恶狼出没...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将奴家...”
女子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快将头埋在胸脯里了。
“不知姑娘家住何方?不若让小生背你回去吧!”朱云山巴不得与这女子有亲密接触呢!眼下机会来了,他自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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