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也就代表着权力。你享受澳洲人提供的安全,也就等于承认澳洲人对海洋的权力。”范巴斯滕笑着说道。
“只要他们不收钱。”阿尔曼德开玩笑的说,“不过这和我们的老对手对北海和海峡提的诉求一样。只不过澳洲人的胃口要大得多。”
“掌控海洋就能获取巨大的利润,澳洲人也是看出了这其中的潜力,但无论是七省还是巴达维亚却少有这样有见识的人。我们的同胞为了一分一厘的得失争得头破血流,但却对海洋的未来缺乏思虑,恐怕未来我们会失去海洋。”巴斯腾常常对只重视眼前利益的荷兰小商人们感到忧心,也认为东印度公司对未来的竞争严重准备不足。
但是……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来东印度已经快二十年了。依旧是个低级商务员。”范巴斯滕不无牢骚的说道,“说到底,我们的主人自己不在意的事情,我又何必多想呢。”
“我的表兄,虽然我一直都敬佩你的思考才能,但这件事上我认为你完全不用担心,大海是如此广阔,任谁也无法掌控海洋。况且,这大海上是谁船多就听谁的,无论是不列颠人还是澳洲人可都没有我们的船多呢。”阿尔曼德倒没想那么多。
“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世界……一千多年前的哲言,希望我的同胞能真正明白。”巴斯腾说道。
“您想得太多啦,这些事,您还是让阿姆斯特丹的董事们去操心吧。您还是多考虑考虑如何挣钱吧,为公司也为自己。”阿尔曼德劝道,“说到澳洲人,你和那个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合伙生意进行如何了?”阿尔曼德说的生意正是夸克琼的东南亚奴隶贸易。
“还是很麻烦,夸克说他的许可证即将到期,而且元老院也说了不会再给他相关的专利证书--虽说这对现有的生意并没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在大王面前给我的阻力越来越大,是时候清理阻碍了。”杯中的格瓦斯早己饮尽,巴斯腾却没让仆人续上,而是直紧紧地望着在跳动烛火中反射昏暗橘光的空酒杯。“这也是这次让你的好运号带着那些东西来的原因。”
“我明白。不过澳洲人再也不需要人去开采矿山和在种植园干活了吗?”
范巴斯滕哈哈大笑:“我亲爱的表弟,您还是太天真了。你知道最近这几年澳洲人给我们的主人下了多少订单吗?橡胶、金鸡纳、棕榈……”
“不知道。很多吗?”
“我告诉你吧。整个南洋群岛,现在到处都有雄心勃勃的投机商拿到澳洲人的‘预付款’和种苗在开发种植园--就像葡萄牙人在巴西的那些甘蔗种植园一样……你猜谁会在这些种植园里干活?”
“我明白了!”阿尔曼德说,“澳洲人把这些交给公司去做了!所以您这里的生意这几年蒸蒸日上。”
“您说得太对了。”巴斯腾点头,“夸克·琼现在已经取得了新得贸易许可证,做其他更有利可图的生意了。澳洲人不会亏待那些为他们服务过得人的。”
“我真是羡慕他……”
“我也很羡慕。相比之下,我们的主人对我们的管束实在是太严厉啦。”
阿尔曼德点头,似乎是在回味表兄的这句话,他又说道:“回来澳洲人为什么一定要南洋岛屿上的土著呢,这些土著不仅体格不强壮,数量少还难以捕获。如果不是目前南洋群岛有几场战争,有足够的俘虏可以出售,这生意恐怕是亏本的。你也知道阿非利加那里有许多比这些人力气大好管教的奴隶,有完整的供应链。如果能够说服澳洲人接受来自阿非利加的奴隶,我相信表兄你的业绩还会有巨大增长,还能避免你在鲁阿巴大王周围那些人的冲突……”
“这也是我一直很疑惑的地方。我们的主人一直在劝说澳洲人允许各地种植园输入阿非利加奴隶,澳洲人也似乎知道两者的区别,但他们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非常不可思议。”
“是有什么原因吗?”
“我倒是有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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