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失血过多,却并未伤及要害,不能不说命还蛮大。
王霖大为失望。
这贪官死不了,西门庆就不一定会死。
王霖深知打虎不死必遭其害的道理,他苦心谋划设计了这一场,怎可能半路收手。
县衙内宅。
躺在床上虚弱之极的阳谷知县听闻王霖前来探视,心下恼火。本不欲见,因为他很清楚西门庆这一刀本是刺王霖的。
刺伤自己,纯属意外。
可管家却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就挥挥手同意让王霖进来。
王霖笑吟吟手提一个箱子走近,就搁在阳谷知县床前。
他也不废话,直接俯身打开箱子,里面明晃晃全是白花花的银锭。
阳谷知县眸光透亮,精神头立即暴涨了几分。
他勉强一笑道:“小官人这是作何?”
王霖道:“县尊此番被西门庆那恶贼行刺,毕竟因小生设宴而起,让县尊受此大难,小生心中着实过意不去,些许薄礼,还请县尊莫要嫌弃。”
纵在重伤之中,这贪婪的阳谷知县依旧眉开眼笑道:“小官人客气,客气了!”
王霖望向伺候在旁的几个婢女家仆。
阳谷知县迟疑一下,道:“尔等先退下,我与小官人说事。”
待室内无人,王霖这才笑道:“不知县尊老爷准备如何处置那西门庆?”
“自当依律论处。”
“那县尊老爷可就白挨这一刀了……”
阳谷知县心里冷笑,白挨一刀?
开玩笑的,这回不把那西门庆狠狠敲出屎来,我都不是县尊老爷。
王霖又道:“县尊,西门庆这贼人在阳谷可谓民怨沸腾,此番又当众刺杀县尊,更犯下不可饶恕重罪!加上此贼私通梁山贼寇,一旦事发,小生担心要牵连老爷啊。”
阳谷知县愕然,皱眉摇头道:“西门庆是何等人,本县自是知晓,他欺男霸女之事确没少做,但至于说与那梁山贼人来往,就是莫须有的栽赃了。”
王霖轻道:“县尊老爷可知众说纷纭、众口铄金、弄假成真?”
“据说这消息已经传遍了阳谷,我想很快就能传到东平府去。人人都说西门庆为梁山内应,先行刺杀县尊,随后引梁山贼寇将攻打阳谷,劫掠全县。”
“西门庆若死,一切皆休。否则,难免坊间随后会传出些县尊也勾结梁山贼人的流言蜚语来。”
阳谷知县倒抽口凉气,剧烈咳嗽起来,牵动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
良久,阳谷知县才默道:“本县算看清楚了,这一切怕都是你王霖预谋炮制出来,摆明了要害西门庆……你们莫非有仇?”
王霖摇头:“无冤无仇。”
“那你到底要如何?”
“西门庆勾结梁山贼人,为祸乡里,杀人无数,罪该万死!西门庆刺杀县尊之后,有伙梁山贼人混入阳谷,营救西门庆不成,反将西门家劫掠一空……”
阳谷知县嘴一抽:“你……不但要害西门庆的性命,还贪图他的家资,真好歹毒!”
“本县岂能纵容你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是休想!”
你还有脸说这个……王霖撇嘴,淡道:“不义之财,人人可取!祸国殃民之贼,人人可起而诛之!”
“西门庆家资浮财,可分为三份。小生取其二,县尊取其一,小生所得这两份中多半要散给阳谷百姓,县尊这些却是白捡。”
阳谷知县顿瞪大了眼,啥?你取其二,本官取其一?
“若无小生配合,县尊大人抄家所得只能悉数充公,取一文银子就是贪赃枉法!小生绝不会坐视旁观!”
阳谷知县咬牙道:“你敢威胁本县?”
王霖淡笑:“就事论事,实话实说而已,谈何威胁。灭一个西门庆为民除害,县尊得财物又获官声,怎么看怎么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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