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装模作样又给赵佶诊脉。
郑氏在旁焦虑道:“张成,官家到底患了何症……”
张成心里苦笑,心说郑皇后你一个成熟妇人,难道还猜不出官家此刻不能人道么?
“咳咳,回皇后娘娘,官家前些时在外受伤,此刻元气未复,可能要继续将养个一到两年,才能……”张成吞吞吐吐,神态暧昧。
郑氏此刻也渐渐回过神来,不由大惊失色道:“莫非是前番官家出宫,被那高俅义子所伤导致?”
赵佶咬牙闭上眼去。
张成只得默然点头。
郑氏勃然大怒:“高俅胆大包天,竟敢豢养义子,伤害官家,罪该万死!”
张成以手扶额,低下头去。
这高衙内的确罪该万死,一旦官家彻底……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花容娇娥都要独守空房,光是这些女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高衙内给唾死!
但这话张成是万不敢附和的。
高俅的权势虽比蔡京这些“东京六贼”差上一筹,但终归掌握京营兵权,人又贯通东京朝野、黑白两道,实际上比蔡京更难缠。
“官家!这高俅义子罪孽滔天,岂能不诛?”郑氏忿忿道。
她与高俅还有些嫌隙,此刻逮住机会,肯定落井下石。
赵佶长叹一声,摆摆手:“张成,你退下吧。”
其实刚才在韦贵妃那,赵佶处在暴走的边缘,几乎要下诏赐死高衙内的。
然而他还是迈不过自己心中懦弱和患得患失的坎儿。
杀高衙内容易,可杀高衙内之后高俅就会对他这个官家生出贰心,他又该指望谁去抗衡越来越难以遏制的蔡党?
蔡京已经成为不可轻动的庞大势力,若无高俅牵制,他这个皇帝就当不安稳了。
在很多朝臣眼中,高俅与蔡京童贯是一丘之貉,但只有赵佶才心知肚明,高俅是他刻意扶植起来制衡蔡京的一个重要棋子。
他虽然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书画上,可也不代表他对赵家的皇权根基一点都不重视。
这高俅是他藩王时的心腹,一路随他至今。
若没有高俅这根搅屎棍,蔡京早就把持朝纲独断乾坤了。
赵佶多少还是懂点制衡之术的。
这是祖传的本事么。
“高俅之子对朕也是误伤,况且高俅忠君体国,于朝廷有大功,朕日后还有仰仗之处,此事……暂且罢了!”
赵佶叹息道。
这个时候,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属于永久性失去了功能,以为还是伤没好的缘故,养养就是。
……
第二天一早,张叔夜奉旨亲自去王霖府送皇帝的御书。
毕竟是皇帝亲笔所书主要还加盖了御印,这是相当隆重的赏赐,所以张叔夜将皇帝的这幅字装裱起来又披红挂彩,单手高举着,骑在马上穿街走巷,去了王霖家。
马下,有两个宫里差遣来的入内侍省小黄门,一左一右追随,次第高喊:“武科解试,山东清河县举子王霖,一举夺魁!”
“官家有旨,赐王霖御书一幅,红花一朵,夸街三日,予以表彰!”
一路上,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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