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他知道,当初走遍了各大蜀锦坊推销她的成品丝线。可惜蜀锦有蜀锦的坚持,有些事情并不是图方便就能去做的。
“没有,是我去找的她。”程锦抿唇道,“我看过她的线,也看过她制作桑蚕丝线的过程,手艺不比咱们差。”
她顿了顿,决定多替陆柠解释一些:“爷爷你知道吗,陆柠对蜀锦丝线的执着好比咱们对蜀锦的执着。为此她甚至抛开订婚十年的未婚夫,全身心投入这项事业里,连其他丝线生意都给放养了。”
听到这个老爷子更加错愕了,他十分不理解道:“不是明确给她说过咱们不用别处的丝线,她还折腾个什么?”
再怎么折腾,没有销路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说,为了传承?
可草染法的传承并非一家独大,可以说纺织业几乎家家都有自己的独门染色法。
其他的或许没有蜀锦这般要求严格,她又何必执着于蜀锦桑蚕丝线。
程锦摇摇头,苦笑道:“或许她有她自己的坚持,就跟江言坚持等陆柠一样。”
“程爷爷可能不知道,我跟小锦去看的时候,陆柠还在染房里染线。”文洮不紧不慢道,“而她这些年染的那些蜀锦桑蚕丝线,通通都被码整齐锁进库房里。宁愿不卖,也要继续坚持做。”
老爷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他没想到那孩子竟然是这般的坚持。
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蜀锦坊的传统,谁也不能动。
程锦还想说什么,文洮却朝她轻轻摇头,她只好先就此作罢。
万事开头难,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哪儿能那么容易就改变。
程锦倒也不是很急,只是自打这天起,她和文洮总是不经意间聊些陆柠研发的新产品,以及江言极力讨好陆柠,希望早日将人娶回家的消息。
对了,江言的旗袍正在缝制中。她们把制作的地点改到了学校,由陆染来主刀。
所以这些日子陆染都没空来坊里,只有程锦和文洮各自占据接待室的一角,一个画设计图,一个研究自动化织机。
这样过了一个月,吴婶儿终于忍不住提了句:“最近怎么没有看到小染,该不会是被你爷爷给吓到了吧。”
老爷子刨饭的手微顿,悄悄竖起耳朵听。
那小丫头他挺喜欢的,勤快又能干,跟孙女十分要好。
他不禁反思自己,难道是自己对她姑姑、姑父太差,所以连带着小染也怕他?
程锦愣了愣,随即故作深沉道:“可能她有什么苦衷吧,最近我们很少一起玩儿。”
看吧,她为了杜绝跟路染姑姑来往,连好朋友都给舍弃了。就问你们内不内疚,
“这怎么就绝交了呢,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有什么误会好好说,说开了就行。”老爷子忍不住插嘴道。
这俩孩子,当真愁人。
“哎!”程锦仰头,努力挤了挤眼眶没挤出泪水。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落寞,随即垂眸道,“知道了爷爷,回学校我就找她。”
解释就是掩饰,她不解释也不掩饰。所有的真相,都由大家各自发挥想象去猜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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