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了。
不管最后能活下来多少人,他这个做里正的,也都已经尽力了。
在里正发话之后,虽然还有人眼馋柴昭分下来的东西,但是没有人造次了。
到了晚上,有力气的男人还在忙活,要忙活着做一些明天用的到的东西,比如说土砖什么的。
总不能一直住棚子,要是下面临颍县还是那个样子的话,恐怕未来不短的时间里,他们就要在这山坡上安家了。
晚上,庄寿提了一盏煤油灯,来到了棚子里。
棚子里可不敢弄火堆,这么密集扎堆的地方,万一要是着了,对于他们来说,可就雪上加霜了。
柴昭面前是歪歪斜斜的木头桌子,一看就是他们上山之后才做出来的,虽然歪歪斜斜,但是下边儿垫了石头,也算是平稳。
煤油灯放在桌子上,提供了一点儿光亮。
柴昭到了这边儿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加上白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柴昭一直都没有机会询问这边儿的具体情况。
趁着晚上,大家都没法儿干活,都要休息,柴昭就跟里正聊了聊临颍县的事儿。
“当时的大水,来的太急了,大家真的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里正叹气说道:“我们县城的父母官,也是多亏了他,要不是他,现在这些人,哪儿还有命在,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官儿,就这么......”
说着说着,里正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虽然是白天,但是天都是黑的,当时我正在家呢,就听着外面有人喊,说颍河决堤了,让赶紧跑。”里正说道:“那些个小年轻的,哪儿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有的还在收拾自家的东西呢。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命都要没了,还收拾什么?”
里正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回忆了一下,全都告诉了柴昭。
那天临颍县县城之中,大家都在街道上,一边跑,一边儿扯着嗓子喊,让邻里赶紧跑。
城中县衙的衙役,一个个的在大雨之中,连雨伞都没拿,开始疏散百姓。
雨水特别大,浇的人睁不开眼睛。
有的人在忙着收拾东西,有的人还在撵着自家养的家禽。
有的人甚至不离开县城,直接上了房顶,上了树。
面对决堤的大水,这哪儿成啊。
房子塌了,树倒了。
人,也没了。
甚至有的人,连逃都不逃了,守着自己的家,死也要死在家里。
“我是被家里的孩子给背出来的。”里正说道:“出城的时候,我看到,县令站在城楼上,拼命的击鼓,喊着让百姓们赶紧逃命。”
“我看到他最后一眼的时候,城里已经没有人再往外跑了。”里正说道:“城楼上的鼓被敲破了,城楼也被大水包围了,房子塌了,树倒了,我们的县令站在城楼上,那里,就像是一座孤岛一样,最后,他纵身一跃,跳入了水中。”
下面的水那么大,那么急,那么深,一旦下去了,那肯定是活不成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里正已经是满脸泪痕,泣不成声了。
他是个好县令。
柴昭的心情也很沉重。
当时县令是怎样的心情呢?目睹着自己治下的百姓如此,心中必定也是五内俱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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