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义号,内舱的门大约两刻多种,不到三刻钟重新打开。
林夕脸颊绯红,裹着裘皮,坐在一张矮榻上,又被抬了出来。
玄义号上重要的人都来了,涂熙才刚要问候,慧娘伸手制止了大家:“上人劳神过甚,勉强清明,有许多重要的事情交代,大家切勿喧哗,听上人的吩咐。”
众人于是坐了下来。
林夕总觉得自己的意识与身体的反应,相隔很远,经常需要半秒钟到一秒钟才能反应过来,这个感觉特别不好,不过生死关头,又不得不强撑起来,他小声说:“慧娘,我说话,你靠近些,大一点声音对他们说。”
慧娘拿过一个矮几,坐在林夕的下首。
林夕说:“方才我吩咐过,你们现在已经做好的,先拿来看。过一会,遇到问题的,再来提问题。”
慧娘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众人圈子里面:“上人说,刚才他吩咐过了,让大家把已经做好的东西,依次给上人看看。等到审看完了,还有问题要问的,他会给提问的时间。宋指挥,你来指定吧。”
宋敖兴站起来,环顾了众人:“咱们谁的最简单,最成熟,先拿出来,举手说话。”
第一个举起手的是做电铃的珠宝金器的大匠木思礼。
宋敖兴指了一下珠宝金器的大匠木思礼:“木思礼大匠请说。”
珠宝金器的大匠木思礼对周围拱了拱手:“回宋指挥,职部奉命制作电铃,还有电报按键,现在已经完成。”
宋敖兴问:“可曾校验?”
珠宝金器的大匠木思礼:“不曾,上人尚未吩咐。”
宋敖兴说:“那么你把东西呈上来,下一个。”
珠宝金器的大匠木思礼,拿着两个电铃,又拿了两个电报按键,一并呈了上来。
漆大匠刁如沐举手,宋敖兴点了一下:“漆大匠刁如沐,你有何话说。”
漆大匠刁如沐拿出几个大小线轴:“回宋指挥,我与铜大匠,金器大匠,协作,制作桐油铜丝包线,方才桐油铜丝包线,桐油麻丝铜线包线,都已经使用了,这是余下的,特来交旨。”
宋敖兴欢喜道:“如此说来,已经有所应用了?”
漆大匠刁如沐:“正是,非但如此,此物用处极广,我已经吩咐下去,多做一些。”
宋敖兴又问:“其他还有什么成型的没有?”
宋敖兴看了看:“如此,就两件东西请上人先指导。”
......
林夕让人拿了两块电池,又指示把电报按键,电铃都摆好,叫人吧桐油包铜线拿来:
“木思礼,你是个有想法的,你且看我画图,边讲给你。”
慧娘连忙让人把蜡烛多点起一些来。
林夕取过画板和羽毛笔:
“从电池的正极处,你们使用一个铜夹子,把桐油麻丝包线,截下一段,大约两尺,两头的铜丝,各留出半寸长短,用刀刮净了桐油,用烙铁,把松香和焊锡融化了,把铜丝头埋进去,过一小会,看着铜丝上了锡,变了颜色,就把铜丝和焊锡加到铜夹子的屁股上,焊接牢固。
然后铜丝的另一头,你们把它夹到电报按键的一个铜夹子上。
再做一个桐油麻丝包铜线,也刮净了两头。
一头把它夹到电报按键的另一个铜夹子上;
还有一个头,夹到电铃的一个铜夹子上;
再截两尺铜线,你们也把两头刮净半寸,一头夹到电铃的另一个铜夹子上;
还有一头,也焊上一个铜夹子,夹到电池的负极处。
连接好以后,你们按下电报按钮,试他一试。”
......
木思礼心灵手巧,按照林夕的要求和图纸,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带着几个大匠,把电池、电报按键、电铃,就装好了。
然后木思礼果断按下了电报按钮。
电铃声突然想起来,声音洪亮刺耳。
木思礼吓得立刻停了手,结果电铃声也停下啦。
木思礼狐疑地慢慢又按下按钮,电铃声果然有大做起来。
林夕抬手制止了:“把按键拿过来。”
木思礼把电报按键拿到林夕的手边,林夕有节奏地按下大约一息,电铃也就响了一息;
接着林夕停了一息,然后按下大约一息;
接着林夕又停了一息,然后按下大约一息;
然后停了两息,
然后林夕按下两息,停下两息;
第二次按下两息,停下两息;
然后第三次按下两息,停下两息。
然后林夕按下一息,停下一息;
第二次按下一息,停下一息;
第三次按下一息,停下一息。
然后停了手。
林夕说:“
我们可以做一个约定,短的声响,叫做点;长的声响,叫做横。
有人记得刚才我发的信号是什么?”
米三妹跳出来说:“上人,您发了三下短,三下长,三下短,嗯,那就是点点点、横横横、点点点”
林夕轻轻地拍击双掌:
“米三妹好得很;
刚才的电报声音信号是——三短、三长、三短,也叫作点点点、横横横、点点点。
在我们那里,这是紧急呼救的电报意思。
有谁能想到,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
米三妹说:“若是上人在床边按下,屋里的人,都会听到。”
慧娘和珍娘并几个宫女轰然笑开了,一个小宫女说:“若是上人要按铃,我们哪里能等到听声音,那就该讨打了,慧娘珍娘都该责罚我们没有眼色了。米三妹想是......”
米三妹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也有点不好意思,强辩道:“若是,若是,你们偶尔有个疏忽呢?”
珍娘说:“米三妹原也是好意,只是上人这里,这个法子当然也能用,却不是最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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