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正要回答,一个瘦小的老头却抢在他前面出列道:“禀官家,正是郭枢密二子郭信。”
刘知远只是点点头,不轻不重地说了三个字:“知道了。”接着才道:“你二人为何而来?”
这话该韩训作答,韩训恭敬地躬身道:“禀告陛下,末将前番听闻陛下有意攻城,又念及去月高太傅努力攻城,将士涂地之惨景,故而造砲机数架进献陛下,以为破城擒贼略尽微力。”
韩训话刚说了一半,郭信便听到右手边传来两声不自然的咳嗽,他抬头望去,是一胡须花白的老将,心中不由得暗想:莫非那人就是高行周?
“荒谬!”
帐中突然一声怒呵,接着便看到一员面目黝黑,且满脸麻子的壮汉排众而出,对刘知远微微抱了一拳,便转身狠狠盯着韩训和郭信:“城内所恃者,乃在众心耳,如今城内众心背离,安需用得此物!”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郭信吃了一惊,低头偷偷用余光向侧前的韩训看去,见韩训也是脸色黑沉,显然也没料到会有此一出。
“吾弟不得无礼。”上首的刘知远语调依旧平缓,慕容彦超这才冷哼一声又回到列中。
而从刘知远的话里,郭信也知道这黑面麻脸的将军就是慕容彦超了。他转念一想,便知道慕容彦超为何突然发作:韩训刚说高行周努力攻城,正好撞在了慕容彦超枪口上。他朝刚才那员老将看去,果然见其也阴沉着脸,心下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帐内短暂的陷入了沉静,又是刚才那个小老头开口打破了僵局:“韩殿直与郭指挥也是为陛下用心了,陛下不如令郭指挥跟咱说说,他二人所造那砲机有多大用处,若是利器,岂有不用之理?”
见刘知远颔首,郭信便抱拳开口道:“陛下及诸位上峰明鉴,现军中所造砲机八架,均可装石弹三十斤,射百二十步,且只需数人装石击发即可,虽精度不足,即便不能摧裂砖墙,但掩我军将士登城夺旗应不在话下。”
此言一出,帐内将领们都互相私语起来,就连刘知远也终于改变了平淡的语调,好奇地道:“当真如此?”
韩训适时地回答道:“郭指挥所言非虚,此砲车先由末将亲力而为,后承郭指挥依古书改进,方有此利器。”
刘知远抚着胡子,很快便颔首道:“既然如此,明日便先在西城一试。解晖何在?”
郭信抬头,果然见到解晖出列:“末将在。”
“郭家子既在你麾下,便着你军明日与龙栖军对调,率先攻西城,叫韩训和这郭家子在后用那砲机为你压阵。”
解晖并不回头看郭信,当即抱拳道:“末将得令!”
韩训和郭信也跟着领命,很快便从帐内告退。
在帐外领过兵器,出了中军大营后,郭信与韩训不顺路,正要告辞,韩训在马上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王计相很看重郭指挥。”
说罢韩训便拍马而去,留下郭信不明所以,突然一拍脑门回过神来:那个刚在帐中为自己说话的瘦小老头,原来就是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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