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点头,向老母告辞:“叨扰夫人了,日后再来拜访。”
“不碍事!”老母随意地一甩手,罢了又向王世良叮嘱道:“良儿,你比这哥儿年长,日后在军中可要多加关照!”
到底谁关照谁?王世良知道郭信必然没将真实身份说于母亲,也只好苦笑应了下来。
留下郭朴在院里继续劈柴,郭信与王世良单独走进另一间厢房中。
寻了个矮凳坐下,郭信开口道:“看老夫人年纪已大,王都将平日里多在军中,还时常要做我安排的差事,想必内外不易兼顾。”
王世良闻言急道:“指挥使吩咐,卑下心中从未有所怨言,倒不如说多亏了郭指挥抬识,卑下得以升任都将,才让母亲有机会过上更好的日子。”
郭信摇头:“王都将误会我了,我向来把你当作自己人,此来更不是要免你的职,只是有件事只有王都将能帮我做,事关重大,故而亲自前来相商。”
王世良抱拳:“指挥使但有差遣,卑下在所不辞。”
郭信点头赞许:“我的差事王都将一直干得不错,我自然相信你……那李崇训最近如何?”
王世良:“正要去向郭指挥通报,李崇训过两日已准备回河中府了。”
“嗯……”这并未出乎郭信预料,符家也准备在清明前回镇,想来各家离京日子都差不多。
郭信的指尖在膝盖敲了敲,紧紧注视着王世良道:“我与王都将直说,李崇训那厮叫咱禁军在官家和百官面前丢丑,更是在球场上下黑手险些伤我,我不准备放他回去。”
王世良瞬间就意识到郭信所说的意思,全然明白了郭信此行秘密来自家相见的目的:李崇训!王世良诧异地看着郭信,要知即使以郭信东京顶尖衙内的身份,想杀一个外镇大帅的儿子,恐怕也是难如登天,更不必说事成之后难以预料的后果!
王世良眉头紧锁,心中默默做着考量。说白了李崇训与他隔着十万八千里,是死是活与他根本毫无关系,郭信找自己的原因他也能勉强猜出一二:王元茂和章承化都不适合干这事,郭朴的身份又过于明显,只有自己在军中没有根基,在东京城中目标又小,更因掌握李崇训情报,知其行踪方便行事。
至于其中利弊,利处显而易见,做成此事后自己必然会成为郭信心腹,日后只待水涨船高,大好前途不必多言。而弊处也很显然,无非是行杀失败,丢了自己性命。不过当兵吃饷本就要把脑袋挂在腰上,谁都没法保证自己每仗下来都能活着,反倒自己若因这事没了脑袋,依郭信在军中御下的风格,自己唯一牵挂的老母不必说也可安享晚年……
郭信看着王世良的表情,大体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沉着地道:“王都将放心,此事风险后果我自然知晓,因而要做此事,其一行事尽求隐蔽,其二则是出手必成。若能做到此二点,未必不可以一试。不过这事王都将到底做不做,都由你自己做主,如若王都将决心不做此事,权当今日我未曾来过就是。”
末了郭信又突然若有所思地提了一句:“不论如何,这事上有一样我与王都将的心意相通,那便是为了家人和前路。”
厢房内一片安静,不知是因身上密实的甲胄,还是心中泛起的狂澜,王世良额前已冒出细汗。郭信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等着王世良决定。
许久,王世良终于下定决心:“我愿意为郭指挥做这事,不知郭指挥有何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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