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这一句句念叨,做徒弟的手下更精细几分,把手里的东西当那金丝玉珠,珊瑚玛瑙般宝贝着,生怕损了半点。
直到这边将成捆的丝全数套到了翻丝车上,李大娘子也将织机一处处检查好,没看到半分磕碰,师徒二人丝毫不敢寻闲,继续忙活着下一步的工序。
将那足足百三十八的籰子放到沙盘里头,前前后后摆到位置,好做固定,也方便接下来去往那高高低低的经杆溜眼儿里头穿。
眼见着晌午时分,草草用了饭,师徒二人顾不得累,又分头把这蚕丝往牵丝车上引,虽是口中说着不急,每日里却还是能多做些便多做些。
只可惜,操劳了这一整天,师徒二人还没把这开头的些许步骤搞完全,就已然累的连指头都不想动上一动……
直到那紫云劝归的酉时,不少尚要经营夜市的铺子先行关了门,市西坊不再那般喧闹,刘官人登上门来寻李大娘子,往自家铺面里帮忙打理一番那花罗织机。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处用的久了,有些磨损的厉害,替换下去便是。”李大娘子果然是精通,一眼就看出问题来。
刘官人谢过了友人,对于前者为何不知如何修理这织机,二人皆是心照不宣——芳娘在时,打理这织机可是仔细,要不也不至于这些年来,头回出毛病……
“往后有机会,我将这部件拆开来同刘官人讲讲罢,这织机若是伺候不好,哪里能叫罗织好?”
李大娘子说罢站起身来,那双潋滟里又罩了纱般的眸子像极了西湖,却也满是岁月染上的红丝,等目光扫到织机上尚且没有织完的花罗,李大娘子又没少了颔首赞叹。
远山青黛眉上点,不敌烟罗团花间。这烟色牡丹芙蓉纹花罗大方的紧,山河风貌春色锦,全数被这一梭一线织进尺方的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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