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计划成真,白墨刚出生便夭折,白薇也被王香安排着嫁出去,那白家也就没了继承人,诺大个白家家业,不就能顺顺当当的揽入王香自己手里吗?其用心可谓歹毒。
似乎提及了伤心事,或许王香对自己故亡的丈夫也多少存留着一些情意,随着程文敏话音落下,厅堂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程文敏自知失言,不免尴尬,急忙转移话题:
“我看这孩子天生聪慧,不免心生喜爱,其实我有一女,年岁与这孩子一般,我曾让人算过生辰八字,二人可谓天造地设,如二位不嫌弃,我欲收这孩子收为义子,并许配小女……”
白墨在一旁越听越不是滋味,双眼登时鼓了起来。
“我拿你当客人,你竟然想当我爹?”
想到这里,白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听到哭声,厅堂里顿时忙碌起来,丫鬟们纷纷上前,或抱着奶瓶,或抓着尿布,白薇也下意识摇晃起怀里婴儿,口里更是念着‘不哭不哭,姑姑抱抱’。
程文敏面露尴尬,心想这小兔崽子反应未免太大了一点,自家闺女那是前世情人,哪是舍得随便许配给人家的?
许给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就偷着乐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话刚说完你就哭,太不给面子了吧?
其实程文敏提亲的心思并不单纯,或者说目前来白家提亲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心思是单纯的。
他本来想着,白家现在就像是漂泊的浮萍,家里没有男人当家做主,妇人出面又不太方便,长此以往,白家在这金沙港迟早会落魄下去。
此时自己贴个热脸上去,白家必然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正好扯着虎皮保住家业,只要自己出面,这门亲事肯定能成。
君不见这两天白家上门提亲的媒婆差点把门槛踩破了吗?
程文敏觉得,白家没有比自己更好的选择了。
其他上门提亲的,都是本地名门望族,他们一方面是看上了白墨这孩子的未来,另一方面则是变着法的想侵吞白家资产。
可他程文敏不一样,程文敏是益州人,是个外地来的父母官,他根基不在这里,必然不会触动白家利益。
如果白家选择了他,至少自己的家业是能够保全的。
可他哪能想到白墨会突然哭起来,而且还哭得那么凑巧。
要是换做别人也就罢了,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也不会在意小孩子怎么想,更何况是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这事定就定了。
但偏偏白墨还有个‘文曲星下凡’的玄学身份,谁敢将白墨真看做个年幼无知的婴孩?
白墨在这个时候哭,谁又知道是不是程文敏的话惹了小神仙不快?
程文敏黑着脸,心想这事算是吹了,便不再提。
白墨暗地里冷笑不止,他虽然不似程文敏能想到那么多关节,不过大概意图还是能猜出来的,眼见对方吃瘪,不由得暗笑:“老家伙,想当我爹?做梦呢吧?”
反倒是王香双眼一亮,顿时笑靥如花:
“哎呀,程大人,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咱们不答应的话,那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这孩子自幼无父无母,家里能做主的人也就是我了……这样吧,我就行长辈之责,应下这门亲事!”
短暂的沉默过后,某个襁褓里的婴儿哭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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