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辟海境,五品抱月境,四品宗师境,此为中三品,有各种造化神通,神仙手段。
三品玄玄境,二品道岸境,一品参寥境,此为上三品,已无法被常理认知,无所不能,不死不灭,不在五行中。
而唯有踏入二品道岸境,渡过苦海,登临彼岸,才能被称一声“圣人”。
霍衡玄在被废之前便是宗师境。
强横到可以护大梁几十年不倒,但以这个实力,对上三品来说,也仿若蝼蚁一般。
按道理,应该是无法触及到这個境界的。
就像此刻的陈旷,他甚至都想象不到那两个圣人到底是如何在斗法,才能斗得地动山摇。
但霍衡玄终究是半步上三品的宗师。
他努了努嘴,示意那片天空。
“两位圣人以星天为棋盘,此刻已下到中局,胜负渐渐明了了。”
陈旷愣了愣,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抬头朝黯淡星空看去,这回他眯起眼睛,看得无比仔细。
那诡异而绚烂的星空,并非如之前他所见的那样静止不动,只这一瞬间,便有一颗星辰熄灭。
不……不止那一颗,而是无数!
那并非星辰,而是……一个完整的星云!
何等震怖的景象。
陈旷魔怔一般集中精神,下意识摆出第一相姿态,想去看得更加仔细一些。
那原本杂乱无序的星河,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庞大的棋盘。
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轰然落下,拈起一团星云,挪到了一处,与几个星团并在一起。
而被包围在其中的灿烂星云瞬间轰然炸裂,全部高速坍缩,化作一片漆黑深渊。
而他的心神不由得被吸引,直欲飞入其中。
“定!”
霍衡玄忽然大喝一声,如洪钟大吕,敲击陈旷心神。
他猛地回神,已然满头大汗。
再抬头时,棋盘上局势之逼仄险峻,生死造化,已经朗然在目。
陈旷失神地喃喃道:“真他妈离谱……”
你们高武世界就是这么下棋的?
怪不得他始终感觉不到哪里才是战场,因为战场根本就不在陆地上!
而地震的原因说不定根本不是因为圣人在打架,而是因为他们两位打着打着,不小心波及到了周围的小行星,崩出几块流星砸了过来……
真离谱,真恐怖!
陈旷突然觉得自己逃出去的前景变得有一点渺茫和悲观。
梁国老祖,确实是要输了……
若没有人牵制另一个圣人,等他从天上下来,恐怕就是真正的死局!
……
“东皇圣人胜局已定,看来此次定能顺利凯旋。”
李红绫登上东角楼,负手遥望星天。
身后跟着那个名为青厝的黑甲卫。
皇城之外,战局依旧紧张,但李红绫已经知道了这些梁国余孽的结局。
卫苏摇了摇扇子,皱起眉头:
“将军是否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物未能找到,如何能称为凯旋?”
李红绫眯起眼睛道:
“最重要?我怎么记得,那位的目的并非此物,就算找不到,如今一切布置都已妥当,又有什么关系?”
卫苏手上动作一顿,道:
“那将军准备何时动手?”
李红绫面不改色:“再等七日,战火未熄,圣人未归,仙师不必如此心急。”
卫苏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听闻,将军白天审问了那个乐师?此人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将军有兴趣亲临?”
“军旅生活闲得无聊,想泄泄火而已,怎么,仙师也感兴趣?”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
……
卫苏离开东角楼,思虑片刻,转头便去寻了沈星烛。
“道友何事?”
女子孤零零盘腿坐在屋檐边缘,星空在她身后沦为背景,青纱后的眼睛从上往下看来。
如古井无波,清冷胜月。
卫苏抱拳行礼,目光闪烁,低声道:
“沈道友之前对那个凡人乐师感兴趣?”
“是,但我并未在秘刑司看见他。”
一整个白天,沈星烛都在秘刑司旁观审问,令那些审讯者都束手束脚起来,生怕让这位慈悲为怀的仙师不满意,苦不堪言。
卫苏面色严肃:
“那是因为李红绫并没有将他发配给秘刑司……我听闻李红绫对其动用私刑。”
沈星烛平静的美眸倏然漾起一丝涟漪,犹如沉郁的湖底跃起一尾彩鲤,忽地活泛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
“私刑?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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